言央就像一条不小心被搁浅的漂亮美人鱼,被他在海岸线发现,抚摸他,逗弄他,当然也喜欢他,因为发现了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瑕疵,便残忍地看着他身上的水分一点点蒸发,等蒸发得差不多了,便大发慈悲地洒点水给他,看他又生龙活虎一阵,周而复始,周而复始…… 他明明喜欢他,却又偏不肯温柔豢养他。 奶奶,他应该怎样跟他解释,另一个,他也不想联系,燕绥对他,一直心有芥蒂。 如果言央真的只是爱他。 书房成了燕绥的临时办公室。 “咳咳……你这是抽了多少烟?”戚画边咳嗽边伸手开窗户,“弄得跟人间仙境似的,咳咳……” “花群回国了,今天晚上到。”戚画说,转身坐到书桌另一边的单人真皮沙发里。 “不是,他好几天都联系不上言央,昨天打电话叫我来看看,我跟他讲了。”戚画说。 “当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正好花群回来了,你当面问清楚吧,反正现在人也走了。”戚画 燕绥当然要问清楚,那是他的心病。 “哪天?”燕绥“唰”的站起来,没等人把话说完。 燕绥失神地跌回椅子,他明白了,就是那天,言央给他打了十一个电话的那天,是在向他求救。 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言央有多害怕黑暗,那些抱着他瑟瑟发抖的夜晚,那些像是要嵌进他骨肉里的夜晚,言央整整用了一年时间才能在不开灯的夜里睡觉,必须有他抱着,脸埋在他怀里一整夜都不会离开半分。 “央央不会回来了。”燕绥轻声说,像自言自语,眼眶瞬间红得厉害。 沉默半晌。 “不知道。”燕绥说,声音都哑了。 戚画哑然,平日里杀伐果断的燕总竟然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。 两人都再没说话,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,言央像是从地球消失了一样,什么记录都查不到。 “唉,那我先走了,晚上接了花群再过来,他肯定是会连夜来一趟的。”戚画叹口气说。 “少抽点。” 戚画又叹一口气,开门走了。 九点一刻,戚画顺利接到了花群,散乱的人群里,戚画一眼便认出了他,即便戴着口罩,也挡不住那份桀骜不驯的漂亮。 “你跟他们不一样。”戚画笑着说。 “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戚画双手插兜,继续说,“我是说你气质出尘,超凡脱俗,比他们都好看。” 戚画脑海里闪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,对面的人也是这样奶凶奶凶的,一点不吓人,倒是可爱得很。 “店里。”花群没好气地说。 “商店里。”花群拖长声音说。 “我还要给你带礼物吗?”花群像看弱智似的看着戚画,“我漂洋过海几万里,还要随身带着换洗衣服,我有病啊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