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掉头就跑,踉踉跄跄的身体碰到了行人,惹来骂声,她无暇顾及,只顾着闷头跑,想着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要再被抓到。 她抽了两张纸币出来,先前听闻这边很多人会中文,于是试着用中文问谁能去佤国的首都索曼,大使馆在那边。 她听完,毫不犹豫又加了两张,男人接过她的钱,似乎很满意,笑着用带着口音的中文问她:“你要不要去那边上下厕所?待会路很远,中途很多人的。” “是吗?”男人沉吟着,却是改口:“那我要去下厕所。” 最后她还是相信直觉,这人肯定在拖延时间。 男人哪会将到手的钱还回去,手一挡,将久不进食的她推倒在地,随后又一把抢过她手上的黑色袋子,当着所有的同行把里面的钞票塞到自己的裤兜里。 邬锦如坠冰窟,一颗心冰冷一片,手抓着地上的泥沙,一时都忘了疼痛。 其他的摩的客知道她身上没钱后默默移开目光,没再卖力地向她吆喝招揽生意,都是讨生活的人,哪能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。 路上偶尔有车经过,大部分是摩的,少部分是轿车,她被吓得不敢叫摩的了,然而轿车车主见她身上狼狈又不肯停。 她太饿了,摘了好几个,一边走一边大口大口地啃着吃。 祸不单行,命运又给了她小小的一击,若是心态差点的人,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了。 佤国的绑匪之所以这么猖狂,本质上有警察暗地里撑腰有关,就算是要报警,那也要去到远一点的区域。 她坐在路边的一颗仍散发着余热的石头上休整,目光瞧着过往的车辆和牛,是的,没错,路上居然有牛,还和车一起抢道,她二十年多的时光里似乎还没亲眼见过如此戏剧古老的画面,劳作了一天的人赶着老牛徐徐走过,想趁着夜色降临前去向归处。 她撩起打结的头发,把左耳的耳钉也摘了下来,拿在手里掂量,白天时只卖了一只耳钉,摩的贼匪又没注意到被她用头发刻意掩藏的耳钉,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? 那车渐渐放慢了速度,她的目光越过挡风玻璃,竟意外见到了那杨侜冷冷的面孔。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,高举的右手隔了片刻后方才落下。 车窗降了下来,坐在驾驶位的人单手搁在方向盘上,另一只手开了一瓶水,咕噜噜地喝,没一会就没了一半,仿佛是沙漠里已渴了许久的骆驼。 杨侜将一瓶的水喝剩三分之一,转头,眉眼拧着看她,“怎么不上来?不是招手叫车吗?” ===