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她止步不前,又只穿了一件单衣,陆铮逆着光,大踏步地朝她走来。
想不到他口味这么重啊。
崔礼礼埋着头,借着风雪夜黑出了寂照庵,上了马车。
抬起头,看见雪地里似乎有个身影。
却如同眼前这融化世间万物的晨曦。
“别想了,”崔礼礼一勾唇角,“眼下我还活着,只是没了头发。圣人不会有什么说法。”
哪怕看不见正面,她也能想象出他那张好看又带着漫不经心笑容的脸。
吃完面,侍女又道:“公子说,要送姑娘一份生辰礼。想必是姑娘最需要的。”
圣人又将傅郢叫了去,说知晓崔家女的斑斑劣迹,既然没了头发,又受了伤,就免去福女的身份,不用再参与祈福仪式。让崔礼礼在寂照庵多住些时日,养养性子,待头发长了,再回家。
圣人,依旧还是那个赐她贞洁牌坊的狗男人!
然而圣旨大如天,她只能老老实实地住在禅房之中。
门外,阳光曦曦。
两名玄夷女奴上前来行礼,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,崔礼礼听不懂。
侍女道:“公子特地差人送回来的,昨日刚到。” 原来,陆铮不在。
只见那碗里,肉丝比面条还多,油亮亮的汤上,还浮着翠绿的葱花。
接过筷子唏哩呼噜地吃了下去。
崔礼礼想起梅花宴上,玛德提起过一次,说玄夷奴有独门之技,可以将别人的头发与自己的头发编在一起,陆铮真替自己找来了?!
一边走一边解下大氅,再勾着头披在她肩上。
崔礼礼冷笑。
垫了一整夜的雪,将世间万物铺做一片素白。
他身上披着一件猩红的大氅,和煦的风将大氅扬起,显得整个人格外的笔挺英气。
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,晨起时,她下意识地坐起来摸摸脑袋,满头的细辫子,又跑到窗前,拿起小镜子前一看,头发果然长了。若用发冠一挡,就和常人无异。
说罢,两名玄夷女奴上前来,将崔礼礼拖到床边,将她按在床上。
侍女端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,笑着道:“公子说,姑娘关在尼姑庵里久了,必然馋肉呢。过生辰,还是要吃一碗面的。”
等天快黑时,天下起了雪。
农舍的木门吱呀一声,向她敞开。
再过了两日,是崔礼礼的生辰。
“公子说您是个好姑娘,当真如此。”蓝隐看着她,声音不太大。
都姓蓝?莫非是姐妹,看着倒不太像。蓝隐的眼眸更圆一些。
“怎么会有这样的道理?”崔礼礼将热茶推了过去,塞进她手里,“天气冷,喝点热茶暖暖身子。”
蓝巧儿道:“这是我身边的人,蓝隐。”
他的目光温和,唇角微微扬着。
崔礼礼咽了咽唾沫。
那女子褪下斗篷,又抖了抖斗篷上的雪,挂在墙边,这才转过身来,对崔礼礼行礼。
陆铮转过身来,定定地看她,精致漂亮的眉眼在阳光下,显得格外的动人心弦。
崔礼礼觉得眼眶有些热,身子也暖暖的,想说话,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陆铮看看她的辫子,说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:
“还行,不算太丑。”
今天撒点糖呀~
礼礼生辰快乐~ ', ' 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