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,有一天,来了一个人。 在同一个阳台上,跨两步就能走向对方。但是那个午后,她们之间隔着高耸的植物。 烟雾自女人的指间腾起,她从旁偷望着,突然心想如果她们的手彼此贴住,对方的手型一定大她一个号。 然后,女人启唇。 既不是开心,也不是伤心。但确实有什么直衝她心口,令她几乎落下泪来。 “但是如果隻养一年半载,连第二年春天都等不到就丢弃,那确实不行。”又听她说,“光是等它开花,都要时间。” 她一面琢磨,一面隔着一丛一丛天堂鸟看站在另一边的人。然而无论看多久,怎么换角度,都只能看到她长发在耳际。 此刻的一切所见都会指向永远。 刚想到这,女人的身形就挪动。似乎是隔着植物发现了她,她侧头朝向这边。 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个怪物。 千钧一发,幸得梅姐在客厅里喊: 因为这一声呼喊,正好奇地欠身、并且已然把天堂鸟拨到一旁的女人这才止住动作。多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她放手退后一步,随即才回头:“什么?” “对了,其实今天除了杨喜的事,我还有一件私事想问问你。” “听说你以前失过忆……是真的吗?” “是啊。” 关键 “但吉霄的情况跟你完全不一样,”江玲梅说,“她是中学时被砸到头, 还说石头小,伤也不深。她记得自己十天半个月就恢復了,甚至没有就失忆做过什么特别治疗……我本想从她那打听看看方法的。” 几日后她们去医院复诊。提起这一桩,医生回应: “不说其他, 就你这种程度的创伤,在颅脑损伤里才算刚入门。所以我才一直讲, 你是不幸中的万幸。好好康復, 好吃好睡,小半年后就能正常生活。但你要我跟你保证百分之百回到事前的状态, 我又不敢讲噢!” 见她我见犹怜那样子,医生也忍不住松口:“也不是, 看你运气。但可别指望什么十天半个月就能恢復,至少需要一年时间, 一年!” “那就好,”她开朗地笑开, “我运气向来很好的!” “恢復记忆是要有个过程的,但是怎么会连最最基本的家人信息都能记不全呢……你这手术也有两个月还多了,而且我看你硬件恢復得蛮好的,照理来说不应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