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话后，少女的泪水彻底决堤。看她把委屈都哭出来，吉小红才说： 明明是批评，吉霄却在听到这话后停止哭泣。不确定地跟吉小红问： 吉小红努力装得淡然：“什么怎么办？继续生活啊。上次在门外偷听的就是你吧？听了一半就跑。你阿爷是癌症，但是是能治的那种。之前手术很顺利，医生说他还能活很久——只要戒酒。” “真的。”吉小红说，“你之前上课不专心，是不是就是以为你阿爷要死了？” “怎么不来跟我问清楚？” 吉小红看着小侄女，随后告诉她：“别害怕。”她说，“以后有烦心事，你就告诉我，不要闷头自己想。” “……还是不了。” 犹豫之后，吉霄启口：“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……我知道的。我不能给你添麻烦。” 吉小红不知道，她只知道，此刻少女红着双眼、目光深澈地看着她。 而这一日，她想要一个解脱。说她圣母心泛滥脑子坏掉也没所谓，她只是真的受不了了。 “吉霄，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的孩子，我当你妈妈。” 每次看向这孩子的时候她总在想，吉霄的问题从来都是，太过于懂事。 “快叫妈妈，”想到这她说，“不叫的话我走了。没下次了。” “妈妈。” 她给自己添了一个女儿。 前半个月她还在焦头烂额，后半个月就突然时来运转。 她新认的女儿接起电话，听到中途就压止不住狂喜。吉小红看着终于肯把心情写在脸上的少女，一边好笑，一边把店里的垃圾清出去扔了。 然后她就被告知：她们中彩票了。 又说彩票是她帮时知雨买的，对方出钱，她出力。当时就讲好要对半分。但她从没想过真能中奖。 “是啊！”吉霄答，又怕吉小红说她，连忙解释：“我也说不用的，但她说约定就是约定。还说方阿姨也是这个意思。” “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？”她难以置信。总觉得这种运气落不到她们头上。 这稚气的说法让吉小红笑出来。随即她想，这么好的事，轮得到她，那很好；若轮不到，也没关系。她习惯了。 吉小红听得怔住，眼前浮现那小姑娘振振有词的样子。 翌日就收到方丽春电话：好消息，她们确实中奖了，离特等奖就差一个号！坏消息，本次一等奖中奖人数太多，天大的好运被她们撞上，到手却只有五万块。 吉小红在电话这头默不吭声地听，但早已在捂着惊讶的嘴，并且笑得跟花儿一样。实在找不到理由拒绝： 那年五一，让吉小红想起自己嫁人那晚。好像在无垠长夜里登山，煎熬折磨，不知前路何处是尽头。终于见到一处明灯。可以停下喘息，抬头看看漫天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