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那张被她们视为珍宝的海报被彻底撕毁。事情总是不如预期,就像她当年那么厌恶烟味,如今却染上恶习。 为什么有人的学生证可以用影楼照?她百思不得其解。双马尾,蝴蝶结,还化了淡妆,调了泛黄的色调。百看不厌,觉得照片里的人像一隻毛色纯正的可爱小猫,既高贵,又优雅。 她心中没答案,直到2006年春天。细雨下起来,有个曾与她有过短暂交汇的女孩走进面馆。她撑一把湿漉漉的小黄伞,留长马尾,穿连衣裙和白裤袜—— 问题 “吉霄,这个送去给少年宫孔老师。” 利落地打好包,吉霄提着食品袋出门,踏上自家那辆残破到不上锁也没人偷的脚踏车。 还没走到教学楼, 先听到琴童们一起练习弹出的杂乱乐声。连主旋律都听不出, 吉霄却知道曲子是车尔尼的,因为弹琴的孩子告诉过她。 上二楼左转经过第一间课室, 习惯性停下望门里看。透过玻璃门窗,吉霄又看见那个坐窗边的小女孩。 半张课桌大小的玩具琴, 是小姑吉小红多很多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。进小学后,吉霄在音乐课上学会了简谱。自那开始,她便会在玩具琴上弹各式曲子。 但是,跟她会的这些小曲不同,那些坐在钢琴前的孩子们弹的是需要两支手配合的更为复杂的琴曲。 每次停在门外听他们弹琴,吉霄都会暗生钦佩。其中印象最深的就是窗边那个小姑娘。 好几次,她都撞见小姑娘弹奏完后,老师一脸的笑容,跟他对其他人大皱眉头的反应可大不相同。 默默看了小人很久,真跟她搭上话却不过是几周前。 然后,她就在停车的地方看见了已经下课的小女孩。 她手腕上系一个看上去没什么重量的手袋,此刻应该在等家长。像天鹅,却垂着头跟自己怄气。一开始跺脚,后来干脆用右手打起左手,像是在气它上课不听指挥、总弹错音。 平日从门外看,就觉得在巨大的钢琴前这孩子显得那么小。这会儿近看更是个小鬼,足足矮她一个头。露出袖襟的手腕像削了皮的藕段又细又脆,好像稍稍用力就能折损。可是这样的她弹出的音符却很有力道。怪不怪。 被对方带着疑问的目光瞄到失措,她一堂皇,便问出一个相当无聊的问题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