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意力一刹那转移,方知雨好奇:“所以那时候被砸失忆了?” “……在老家采茶时摔的。” 非要担心破相,也该担心你今晚在脸颊上新摔出来那些。这么想着吉霄结束清理。转头拿出棉棒蘸碘酒,然后过来再一次捉住女人的下巴。 “疼要说。”看她那样子,吉霄出声。 不疼是不可能的。碘酒带来的刺疼虽不剧烈,但确实存在,并且隐隐发烧。 “真的不疼?”刚想到这,就听吉霄问她。 等药都涂好,吉霄收理袋子关灯。刚发动车,方知雨便问她:“去哪?” 听到这句,方知雨的心立刻放下一些,又惦念:“你是不是还没吃饭?饿吗?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?这里离我家还远。” 肚子其实已经没那么不舒服了,或许是止疼药起效,或许是时间过去。想告诉吉霄,却又最终没能说出口,因为自私地希望吉霄能继续因此为她担心—— 怀着心事重新拉低帽檐,之后一路无言。不知过了多久,痛感完全淡去。吉霄的车一如既往的平稳,加上车灯又关闭,在一片昏暗的视野中,方知雨彻底放松下来。 且不说明天、以后,单是捱到待会儿,方知雨都觉得难受: 方知雨一边想,一边朝开车的人微微侧身,躲在帽檐后看她。此刻车里很暗,暗到她觉得即使这么一直看着,吉霄也不会发现。 她是困了,也是真的不甘,才会终于对着她偷望的人启口: 听到这一问,吉霄好像笑了一声。“这题今晚过不去了是吗?”笑完后问她。 “是的,”方知雨说,“不要回去。” ……多可恶,她都倦到混乱了,这个人依然清晰。在一片昏暗中,清晰的人向她重新审问谜题的关键——关于她的动机、她的矛盾。 “又在想怎么圆谎了,是吗?” “真不想听你说那些无聊的谎话。”然后就听吉霄说。 “听点刺激的,”吉霄看着前方回答她,“比如你觉得很寂寞,想尝试点新鲜事……比如你想寻开心,碰巧这时遇到了我,觉得我还不错,所以想跟我玩玩……比如你不想对这段关系负责任,却又希望我隻看着你一个人……之类的。” 太清醒了,以至于几十分钟前,因为她怪异到甚至有些冒犯的行径,吉霄还生气了,对她。 到了这个时候,她不想也无力再伪装,觉得就算是陷阱也没关系。如果没有圈套,那么就由她来为自己造一个、跳下去。 开车的人听着她好不容易表露的真心,却没有任何异动,仿佛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吃惊一般。 “所以吉霄,不要回去。如果你今晚非要去那里,我会很伤心。” “是吗?”她平静到近乎漠然地问她,“那你哭给我看看?就现在。” 见她皱着眉头没了回应,吉霄说:“演技有待提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