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萦绕她的还有香水味。被吉霄外套包裹的那一刻,方知雨就注意到了。这香气令她想起冬雪、春雨,想起覆盖又消缺的苔藓,想起吉霄的烟……想起梦。 现在,终于,她在吉霄怀中。因为暖气,未擦尽的雪和空气中的香融到一起,变成温热的潮湿,粘着她们两个人。 魂被勾走了,肉体的感觉却都在。一副浓汤把她整个人浸润到发胀,酸涩得由表及里,心飘飘然…… 多甜腻,多舒服,多像一部不属于她的好电影,正演到风月时刻。这出戏真好看,就是走向突然成谜,都怪演员分心,经不住诱惑乱了节奏。 直到她们吻到床上。 散成沙的注意力突然回溯,被情迷意乱遮掩的恐惧也终于闪现,顷刻就笼住她、撕咬她。明明上一秒还沉醉其中,这一秒却觉得胸口憋闷。 床就像一口棺材吞没了她,也吞没此刻沉迷于她的人。她们会不会死在这里? 方知雨恐惧地偏过头去。 “怎么了?”问她,“换不过气?” “……吉小姐……其实之前在楼下,我把红酒撒在毛衣上了……”她紧张地说,“必须现在去洗,因为没带备用的。” “那脱了吧……明天穿我的。” “但你明天一早要开会?之后还要出差……”这状况下,今晚做什么都不合适吧? 方知雨皱眉,想问题不在那。吉霄就在这时趁虚而入,拥过她:“可是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的行程?” 见吉霄仍继续,方知雨突然想起她分明还有一根救命稻草:“要是铃兰回来撞见怎么办?” 到此,吉霄终于停手,也终于得以近距离看清楚跟她拥吻到床上的短发女人——此刻她双眼湿润、唇瓣鲜红,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炙热。 “我去另开个房间。等我。” “那就换别家。” 吉霄早看出她打退堂鼓,蹲回床边:“为什么?” 目光多真诚,姿态多卑微。被大美人这样祈求,谁能不心软? “我还是觉得,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花名。” 吉霄盯着她,一脸看你能怎么解释的表情:“只是什么?” “我是死鱼。” 方知雨的眼眸垂得更深。但是再难启齿,她也只能硬着头皮,把自己的问题跟吉霄描述清楚: 时运 一早到公司,先去行政部。塞着耳机瞄了一圈,吉霄的视线扫过方知雨,停在她对面的同事丸子身上。 方知雨把脸沉在隔板后强装镇定,耳朵却全在听对面两个人交接工作。是在听,却又一句没听入心。 她担心着、困扰着,却又无法抑製期待。 难得她回总部,却见不到人。直到下午,会议室大门才打开。吉霄终于在办公区露面,却也不是来同谁闲谈,只是跟一群人去抽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