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雨声音都小了：“是啊……” 见方知雨不解，吉霄继续：“不是要问三千问吗？” 但是，她确实是想趁她醉，问她一些在清醒时听上去很怪的问题。 “肯定啊，”她面前的女人许诺，“难得有人把命换给我，我当然要好好珍惜。” 很多年间，她的周遭都很安静。是来宁城这两年，才感觉到了一些热闹。但是热闹的大家讲起她来似乎没什么好评价，开始是说她土气，后来是说她呆木。像嫌弃一件破洞的旧毛衣。 她多羡慕她，能活得这般随心所欲。 分寸拿捏得太暧昧，甚至像是在撩拨她。真不知对方是有心，还是无意。 道理很明白，心却无法遵从。心想抓住这个今后或许不会再有的机会，让吉霄有问必答： “喝多了，没站稳。” “只是这样。” “不是。” 吉霄听得莞尔，笑着跟她许诺：“没问题。还有什么想问？” “你现在……开心吗？吉小姐。” 方知雨忙解释：“因为你刚才在天台说，你是正当行乐的年纪，也说喜欢自己的工作，所以我就在想……” “开心。” 心跳无法平定，女人还要在这时盯着她继续：“要是你像刚才那样抱住我，我会更开心。” “不会呀，”这次她倒蛮有分寸，“有些事不能耍酒疯的。你要是不愿意，就不要。” 吉霄笑笑。 果然，这个人就是在撩拨她。 她一直看着吉霄，所以什么都知道，包括她的取向、品性、甚至喜好。 吉霄不喜欢她这样的。 “后悔什么？”女人看着她，“后悔因为你，让我今晚过分开心？” 然而眼下，这个人之所以会衝动到连自己的喜好都忽略，原因有且只有一个—— “我没醉。” 盯着方知雨伸出的单根食指，吉霄无比认真地作答： 这傻子。 再一次，紧紧抱住她。 总在看着她、研究她。距离最远的时候，是看到公司拍的广告，吉霄代表事业部出现，介绍企业发展；距离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给她一杯咖啡。吉霄接过去，说谢谢。视力下降后，看这个人总是模糊，但是今晚清楚。不仅清楚，还生动鲜明，甚至能感受她体温，听到她心跳。 真感谢今晚吉霄喝多了，感谢修罗场，感谢那枚限量打火机，感谢洒了一身的红酒……不是这样那般，事情都不会如此发展。她那么害怕靠近，却又那么希望某一天，这个人抱紧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