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沉吟片刻,忽然转头看向一旁巨大的门板。 她定了定神,才听得大汉道:“这块木板就是我们做错事的证据,每当看到一次,我们都应该反思己过。” 大汉便指着木板道:“我们错钉了四把钢叉在上面,是为不该。当着神明的面,现便让他们四人去将木板上的钢叉拔下。若有一把拔不下来,便是神明的意思,让这打飞叉之刑从此废除,只留我手中这一把,作神明审判后处刑之用。” 她看了一眼荆白,荆白也微微点头。她底气就更足了,扬声道:“那要是四把都拔下来了呢?” 这要不是还在演,甚至是即兴演出,季彤真想翻他个大白眼。什么流氓逻辑,那她这几叉白给打了呗? 季彤咬了咬牙,在观众看不到的地方狠掐了自己一把,硬挤出两滴眼泪来,嘤嘤哭泣道:“唉,真是如此,那就只能怪我命苦了!” 她是实实在在吃了亏的,自然要表现得委屈一些,好为己方拿到一些好处。 掷叉大汉是理亏的那方,只能朝她拱了拱手,示意几个大汉上前,依言去拔自己的钢叉。 他们看上去个个身强体健,又是搓手,又是鼓劲儿,还有先翻了几个跟头再上的,可以说是表演效果拉满。造了好大一番的势,整了这么多的花活儿,结果竟没有一个人能把钢叉拔下来! 他挥挥手,示意几个大汉退下,自己走到神明面前,虔诚地拜了拜。又让几人将门板放到神像的祭台边,用训话的口吻道:“今夜险些受贼人蒙蔽,使好人蒙冤,铸成大错。多亏了神明显灵,才辨明了是非黑白。神明既不让我等拔下钢叉,就是为了让我们日日警戒,每次看到它,就反思己过!” 白恒一见剧情走得差不多了,和荆白使了个眼色,自己站出来笑道:“罪犯伏诛,好人得救,事情既了了,我等也该告辞了。” 等不到纸人叫停,白恒一就只能自己站出来了。 白恒一坦然受了他一拜,微微一笑,道:“不必,我等天生急公好义,路见不平,理当襄助。” 虽然是台词的一部分,但她说得格外真心实意。 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白恒一一眼,冲季彤点头致意,白恒一才笑吟吟说词:“深夜行路不便,若要归去,不如与我等同行。” 白恒一和荆白见大汉只在一旁围观,就自然地随季彤走到罗意旁边。纸人体重轻,季彤很轻松地把罗意一手扛起来,和荆白两人一对眼神,几个人就悄悄走到了舞台边,准备离场。 两人目光相对,季彤很确信他找的是自己。荆白走在最前,此时已走到了戏台边缘,白恒一在他身后,几人谁也不知道这纸人还要做什么。 台上,几个以大汉为首的纸人静悄悄地看着这边的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