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闪起来,他仗着自己的疼痛感知不明显,都没舍得闭眼。眼见着女人半透明的魂体在白光中逐渐淡去,最终消失无踪,罗意连唏嘘的心思都没有,第一时间抓着自己的红线,飞快地往回收。 就在此刻,荆白瞧见旁边木板上的季彤忽然动了一下。她原本低垂的头颅猛然抬起,仿佛神志忽然复苏一般,长长地抽了口气。 果然,下一刻,她开始剧烈地、快速地呼吸起来。 得救了! 拿着钢叉的大汉丝毫没有刚刚才消灭了一个人的沉重,见季彤有了动静,便示意左右,作势斥道:“怎恁个没眼力见,神明都证明她是清白的,还不快去给人家松绑?” “姑娘,冤枉了你,确实不好意思。我们着实不知那妇人有这般的神通,竟然还能附身到人身上哪!” “是啊,真对不住!” 季彤被绑得太久,浑身都僵了,几个大汉解她下来的动作虽轻,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,不断地活动着关节。 白恒一却冲她摇摇头,做口型道:戏。 只是戏到底还没真正结束,几人的一举一动都还要算进剧情里。如果他们和季彤发生什么多余的对话,衍生出什么新的故事线,就是自作自受了。是以荆白和白恒一两个人到了台上之后,一句话多的话也没有。 季彤看着几个纸人大汉,面上亦露出明悟之色。她轻轻冲两人点了点头,也不急着说话了。 虽然此时已经“真相大白”,但心理阴影不是一时半会散去的。季彤一看这人拿着钢叉,步步向自己靠近,立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,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。 季彤这一惊不小,她下意识捂住心口,愣在当场,脸上的表情唯剩震惊。 这几个人拿着钢叉逼问她时凶神恶煞的,现在又换了一副嘴脸。但他们个个体型壮硕得像小山一般,哪怕跪着,也一样极具压迫感。 方才解绳子时,站位又有了一点变化,季彤在几个大汉面前,荆白和白恒一则站在他们的身后,台下看不见他们的表情,只能看见季彤的。 白恒一冲着季彤,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,比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示意她先别急着说话,等着大汉先说台词。 就像之前自述的“时间静止”,这些纸人同样要受戏剧逻辑的束缚,哪怕这对他们是不利的。 就像昨天他在棺材里,半梦半醒间听到童女唱的歌谣一样,季彤应该也可以在纸人处获取奖励……或者信息。 纸人们等了数息,未听见她言语,连请他们起来也不曾,为首的大汉便沉声道:“这位姑娘,因陈三娘逃窜已久,我等抓捕心切,忙中出错,实非存心冒犯。当然,把你当作陈三娘打飞叉实属不该,望你见谅则个!” 荆白和白恒一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,目中露出笑意。 大汉闻她此言,抱拳道:“确实是我等诚意不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