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台下静极了,竟无一人作声。 季彤惊疑地看着两人,荆白用眼神示意她背着的罗意,低声道:“就这么去。” 大汉照旧握着钢叉,就站在那里等着她。等她走到面前,就示意她附耳过去,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。 季彤知道他说完了,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。 底下的纸人观众并不理会他们,似乎要专心看完剩下的结尾。 荆白见季彤脸上犹带困惑之色,也不禁有些好奇。他猜到大汉最后把季彤叫过去,说的或许会是线索,但实在猜不出会说什么。 阴缘线 他身后空着手的几个纸人道:“可不是吗!谁能知道那陈三娘还有这金蝉脱壳的本事!” “她被押回来的时候没有脚,一路都飘飘的,真是吓人!” 掷叉大汉压下声音,道:“好了,莫闲聊了!今日多亏了神明,才能有惊无险。还不快随我送神明回殿!” 季彤背着罗意加快了脚步,边走边道:“怎么会有这么多纸人——不是,也太多了吧!” 纸人们专心看戏,不来捣乱,他们又全速行走,就能走得很快。几个大汉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感叹今日之事,他们就已经看到人潮的尽头了。 几人都赞同,等再听到大汉重新开嗓唱戏时,正好走到人潮的尽头。 这么远的距离,已经看不清具体谁是谁了,但拿着钢叉的大汉是不会去抬神像的。他跟在众人身后,迈着稳健的步子,曼声唱道:“今日之事,乃是——” 白恒一是知道流程的,立刻道:“这是唱的结语,马上就散场!没我们的事了,先按路玄说的去找个巷道再看。” 众人一边听他唱,一边找藏身躲避的地方:“罪妇陈氏使奸计,附身脱逃惑人心;多得义士伸援手,使得红线制魂灵——” 白恒一倚在墙上,他此时姿态很放松,懒洋洋地抱着胳膊,听得连连点头:“这嗓子真够亮的,气也足,这么远都听得清。” 虽然巷子里不见多少光亮,但随着她这句话,白恒一还是看到原本警戒着巷外的荆白忽然转了过来,幽幽注视着自己。 他干巴巴地冲荆白笑了笑:“哈哈,只是略懂。略懂。” 这一听就是在打哈哈,看样子,连路玄都不知道白恒一是为什么懂戏。 季彤不料自己随口一问会让气氛变尴尬,只能低下头专心干手上的活——她正在帮罗意展平被踩扁了的两条腿。 荆白之前说过,白恒一不想说的事,他不会再追问。他素来言出必行,但这次是季彤问,又不是他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