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，看他正式拿出了认罪书，“陈三娘”再次发出了一声悲啼。哀婉的哭声在夜空中飘飘荡荡，衬着大汉喜不自胜的动作，更显出几分凄凉之意。 “是的嘛！早该杀了！” …… 远处的青年两道浓黑的眉毛挑了一下，这个神情罗意总觉得在白恒一脸上见过，通常会配个漫不经心的笑容。但荆白做出来是另一种感觉——更像是警告，和不赞同。 荆白直到走到他身旁，才用嘴型和他说了几句话。 荆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只是继续往下说。罗意睁大眼睛，无声地反问：真的？ 罗意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荆白，荆白只是坦然地、冷静的回视。罗意瞧不出想要的信息，因为他的目光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，平静而空明。 季彤被绑在门板上不能动，罗意的最后计划，是自己上去替季彤挡最后的一把叉。 但罗意那时也担心，最后一把叉会真正扎到季彤身上，因此才一再想要冲出去。他自认力气不算小，但无论是路玄和还是他的纸人白恒一，竟然都胜过他一筹，无论如何挣扎，也没能冲得出去。 罗意看着对面青年的眼睛，想着，或许自己应该更加信任这两位同伴。他肯定是最想救季彤的人，但路玄他们同样不想季彤死。 这个挡叉的计划原本也称不上什么计划，更像是无路可走时，他作为纸人试图保下季彤的最后一搏。罗意自己也觉得未必能奏效，只是总比在一旁看着，什么都不做好。 思及此处，罗意向荆白点了点头，打手势表示：我会全力配合。 他提前从巷子里出来，自然是因为形势有变。 他早看出罗意心绪不稳，才给他这个只有一只耳朵好使的人安排了去听“陈三娘”声音来向的任务。毕竟事情有关季彤，罗意肯定会认真执行，也免得他冲动之下先把自己送上去了。 他动作干脆，白恒一神色却显出几分急切，微弱的月光下，荆白见他无声地道—— 在那之前，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干涉舞台上的行为，罗意如果想去挡这一叉，也是送死而已。 而且今晚，神像唱的这出戏，白恒一虽然从没听过，也觉得实在选得讨巧，尤其是纸人大汉们的身份。 白恒一之前猜他们是衙役，可从头到尾并没有官府的人出现，连断案的官都没有。大汉们在游街之后，把陈三娘押到神像——也就是他们说的神明面前审讯逼供，那就更像是守卫神明之类的角色。 在最开始，没有介入这场戏的时候，至少荆白和白恒一的身份都是今晚的局外人。 直到纸人们扔叉，叫了卢庆的名字，却在黑暗中抬出了神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