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昏迷了几日就有几日没吃饭，捧着碗，望着越大人的饭菜，颇有些食不知味。 没人给她烧热水，也没有换洗的衣裳，湛云葳只好从房里找出净尘符将就一下。 不见白蕊的身影。 越之恒翻了一页书，头也不抬，道：“湛小姐在等白蕊？越某忘了和你说，她也在诏狱里。” 只要活着就来日方长，待到湛殊镜养好伤，与裴玉京过来，便能救走剩下所有人。 “做什么呢，湛小姐。” “越大人，你不会告诉我，让我睡地上？” 湛云葳开始觉得费解，要说触到越之恒的逆鳞，她自问这辈子做的事，还远没有前世过分。 两人躺一起时，她还起过数次杀越之恒的念头，但他都只是禁锢着她，不让她动，并未伤害她。 不许她睡床榻，这还是第一次。 湛云葳思来想去，只剩一个可能。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就忘了，只是太过尴尬，不敢让自己记起来。 她记得自己那日是怎样一点点撬开唇舌，将妖傀丹渡过去。 无怪他生气，那种情况谁被迫吞咽都会觉得耻辱。原来越之恒对御灵师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，她的渡药在越大人看来，竟然比妄图杀他还要难受？ 越之恒注意到她的视线，冷声道：“滚下去！” 他杀人时尚且会笑，对着厌恶之人也能虚与委蛇。 他神色难看，狭长的眸一片锐利。 湛云葳只得换个主意，说：“越大人，我先前也是情非得已，你若实在是想起来难受，要不寻个丹修，讨来几枚丹药，忘了那日的记忆？” 只要两个人都不记得，这件事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。 湛云葳理亏，这次出逃算起来她又占了便宜，平心而论，除了畏惧夜晚的邪气，她心情其实还不错。 于是她捡起那本书，出去找石斛要了几床厚实点的褥子，抱着回来铺在榻边。 “……”她也发现好奇怪，怎么偏就在榻边睡呢？ 两人之间隔着屏风和纱帐，躺下后都没说话。 良久，久到她以为越之恒已经睡下的时候，那边传来冷淡又平静的话语：“湛小姐，你可还记得，先前承诺过答应越某一个要求？” “好。”越之恒闭了闭眼，“那越某需要你记住，今后不管你用何种方式逃离，对抗王朝。上次的事情，是第一次，也是最后一次。” 湛云葳叹了口气，她说：“我答应你。” 湛云葳一口答应的时候，远没想到世事无常，人生比戏还荒谬，转折就在几日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