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淮看一眼被放在一旁, 昏迷过去的湛云葳,怎么几日功夫不见,越大人都成人家傀儡了? “越兄不必客气,这些年你也帮了方家不少忙。” 方淮也不和他客气:“你也知道,从前几年开始, 灵域结界不稳, 我爹奉命修补结界, 这段时间愁得都老了十岁。连我刚十三岁的远房表弟都被捉了过去,之后必定有拜托你的地方。” 想到今晚虽然拦截住了十数个仙门弟子,却也逃掉了一大半,方淮问越之恒: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 “也是。”方淮压低了声音,“陛下的目标是蓬莱那老儿和裴玉京,湛小姐抓回来了就行。可你到底失职,免不了受罚。” 方淮见他有数,想来不会伤筋动骨。关于越之恒从宫中出来重伤,方淮有所耳闻,但他不敢揣测发生了什么,如今看来,对越之恒目前的情况反而有利。 “你们家这位御灵师小姐,可真是厉害。”方淮叹道,“若非你比她卑鄙太多,恐怕今日会栽一个大跟头。” “……咳,顺手嘛,我是觉得有可能用得上。” 他冷笑一声。 先前在蜃境中就已经见识了湛云葳的控灵术,不过那时她的控灵术尚且不成熟,如今却已经有了能控制灵修的雏形。 方淮神色复杂地看一眼湛云葳,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 天亮之际,汾河郡到了。 越之恒说:“困灵镯。” 见越之恒抱着湛云葳下鸾车,方淮难掩看热闹的心态。 也不知道一向睚眦必报、以牙还牙的越大人会如何做啊? 念及昏过去之前的事情,她睁开眼睛,看见越之恒靠坐在榻边。 湛云葳从地上坐起来,发现外面艳阳高照,不知已经过去了几日。她略垂眸,果然发现困灵镯再次戴在了腕间,而他们也回到了原本属于越之恒的院落。 难怪她觉得浑身都疼,越之恒将她扔在地上几日,又是冷硬的地面,又是无处不在的邪气,不疼才怪。 湛云葳对上越之恒冷冰冰的眼神,心里叹了口气。 然而她更加记挂另外一些事,不得不问出口:“越大人,仙门的人怎么样了?” “若我说,都死了,湛小姐可会后悔自己做的一切?” 越之恒本来就在看她,见她脸上褪去血色,不可置信、茫然惶恐,那双明亮清澈的眼,也浮现出灰败之色。 这短短一句话,却让湛云葳仿佛从溺毙中活过来。 “你我二人立场不同,何来生气之说?越某知道湛小姐所做一切,皆是为了仙门族人,我棋差一着,没什么好说。而你没能逃走,是你无用。既然湛小姐沦为阶下囚,就烦请今后有些阶下囚的自觉。” 当日晚膳,越之恒因着受伤,吃得清淡,但也有三个菜一个汤品,而落到湛云葳手里的,只有一碗白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