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的人好像生来就面面俱到,永远温柔克制,连说喜欢都带着商量的口吻。 还未入夏,宁江泽待在严格控制着温度和湿度的空旷房间里,手心冒汗到有些难熬。这样的氛围让他不喜欢,宁江泽终于转回盯着表柜放空的视线,看向温景宴:“其实……” 肚子响得不合时宜,打破了当下说不明道不清,但宁江泽差点坦白从宽的气氛。 宁江泽真特么想左勾拳右勾拳给自己两拳,好死不死现在瞎叫什么! “没。”宁江泽倒也不是嘴硬,他就是要让那屁大点的胃看看,谁才是身体的主人,“一点都不饿。” 起义似的,这次声音更大了。宁江泽脸黑了又红,红了又黑,喜庆死了,像过年挂树上装饰用的小彩灯。 话说到一半,他改了主意,担心刚说完那话,再共处一室会让宁江泽不自在,“我去取一份餐过来,你在这里等我?” “没好,”宁江泽抢答,忙解衬衫口子换衣服,“我想先换个衣服……你怎么还不走?” “赶紧出去。”宁江泽撵他,背过身去套上衣,温景宴连带宽阔的背和窄腰也一并扫过。 “都行。” 从温景宴说喜欢起,宁江泽的情绪就处于紧张状态,他跋前踕后,不是不想回答,而是不能回应对方。 鬼使神差的,他抬起臂弯,低头嗅衣服上淡淡的、有些不同香气。 “好的。”主厨问道,“一会儿给您送到房间还是餐厅?” 温景宴知道陌生人的出现会牵动宁江泽高度敏感的神经,所以才让宁江泽待在他自己住的那栋楼的卧室,不让其他人进去。 “少爷有交代客人喝什么吗?”管家检查菜品味道和温度之后,一一放进送餐箱内。 “那等会儿我问问客人。”管家道。 管家刚好去收拾了餐具回来,“没走呢,不过您朋友要了酒,好像喝醉了。” “呃……他自己要的。”管家见温景宴脸色不好,顿时汗颜,“我让厨房煮了醒酒汤,马上送过去。” 走也走不了,温景宴搅合这么一通搅得宁江泽心神不宁。老管家询问他需要什么酒水,他想着一会儿与温景宴独处时坦白身份,为了壮胆,便要了瓶白地兰。 宁江泽睡在沙发上,卧室休息区的窗户大大开着,微风吹动发丝,西斜的日光照射进屋内,纯白色的上衣亮得刺眼。温景宴悄声踱近,觉得宁江泽乖得就团像毛茸茸的蒲公英。 宁江泽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,温景宴抱着没舍得松手,走到床边站了会儿,稳稳抱着宁江泽散步似的将屋里走了个遍。 一只手突然抓住前襟,温景宴一愣,忙垂眼看宁江泽,不敢动了,“怎么了?” 他这么说,温景宴就不敢再趁人醉抱着瞎溜达,连忙放回床上。 灼热的呼吸交融,鼻间就快抵上鼻尖,温景宴有些担心地问:“很难受?喝点水好不好?” 他枕着松软睡枕,却听到振聋发聩的心跳。 也比平时多了分黏糊:“温景宴。” 宁江泽再一次说:“我心跳好快。” 漂亮的褐色眼睛,此刻少了伪装的傲气和尖刺,流露出丝丝缕缕,势将温景宴缠得严严实实的喜欢。 “因为你喜欢我。”温景宴轻声细语,仿佛害怕惊醒梦中人。 他混乱地想暂时逃离对方灼热的视线,怎料温景宴手臂如铁钳般无法撼动。 宁江泽沉默半晌,违心道:“不。” 四目相视无言,不知是谁先开始放任名为暧昧的情愫发酵。 酒精麻痹大脑,但难以蒙蔽真心,宁江泽随心,说:“喜欢你。” 心意相通也好,趁人之危也罢,温景宴低头,碰上了宁江泽的唇。 |接吻技术稀烂,咬|得他嘴唇很疼。 大脑接收到身体反馈,害怕宁江泽窒息而亡而及时作出反应。无奈宁江泽喝了酒,被温景宴吻得腿软腰麻,出拳力度大大减退。 他的眼神晦涩,眸底涌动着辩不分明的意味。温景宴按捺心底极深处的恶劣想法,呼吸微重,哑声询问道:“可以把你绑起来吗?” “怎么会,”温景宴吻宁江泽的脸,说话一套一套的,“我喜欢你都来不及。” “?”温景宴心里一沉,以为宁江泽不信。他蓦地撑起身,神色严肃,带有一丝探究,“不信我吗?” 作者有话说: 酒醒了就不喜欢我了? 扯下贴在屏幕上的便签,手机电量满格,微信栏十几条。宁江泽瞥了眼,放着没回,都不是什么要紧事。 零点刚过,温景宴和之前在国外交流访问时的朋友就工作上的事通话结束。他人在阳台,听到有人拧开门锁的动静,回头看见门开了个口。 温景宴不习惯有阿姨住家,整栋楼有家政定时定点打扫,管家每天来检查屋内设施设备以及食材新鲜度,以便及时更换。 所以这个时间,不是宁江泽就是鬼。 打开门,杵门口的人碰巧要走。温景宴眼疾手快,拉住宁江泽的手腕,问道:“睡醒了?” 隐约在脑海中浮现的荒唐事,在见到温景宴的那一刻,他们是如何纠缠失控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。 他呆滞片刻,内心凌乱又羞耻,默了十几秒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……没醒,你就当我死了吧。” 柔情蜜意不再藏匿,无论从眼神还是语气都温柔。宁江泽还没适应,还有未坦白的事压着,不自在到肢体有些僵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