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绾：“晚上不用来接我，我今晚住宿舍。” 莫绾：“不要。” 莫绾：“我没生气！” 邱盛站在她旁边看着，看到她手指在屏幕上都要戳出坑了，忍不住问：“谢峤怎么惹你了？” “那你在生什么气？” 对她今日的恼怒，邱盛颇为意外，他跟在莫绾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，从没见过她发脾气。朝她眨眨眼，语气格外温柔，“为什么生气呢，有什么不开心吗？和我说一说，或许我能帮你。” 邱盛牵起她的手往食堂走，“先去吃饭吧，给你做了个海带炖排骨，正好降火。” 邱盛看了眼埋头认真吃饭的莫绾，拿起手机走出去，离开餐桌有一段距离，低声道：“我问了，她没说什么原因，只说在生自己的气。” “你对她干什么了？” 邱盛才不惯他，径直挂断电话。 “我知道，我就是来给你送点吃的。”手里的袋子递给她。 “专门给我留的？” 她的气好像是消了，谢峤不敢再胡乱发骚，更不敢提那晚的事，生怕她又会生气。 谢峤豁然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：只要以莫绾为由头去和谢云缙要钱，谢云缙几乎不会拒绝。 “小叔，小年非科班出身，这个电影要拍的话，得让她从零基础学起，我给她报了不少课。这些培训费，也应该算在项目成本里。” 谢峤装得冷静：“小叔，那我替小年谢谢您。” “小叔，我仔细看了剧本，按剧情来看，小年饰演的女主需要驾驶不同的挖掘机，小型、中型、大型这些都要熟练掌握。但是小年现在在工地里开的挖掘机很单一，只是小型” 谢峤把条款文件放到他面前：“虽然戏还没开拍，但我想现在就把三个型号的挖掘机都买下来，给小年熟悉熟悉，也当做是后面我们剧组要用到的道具。小型挖机是四十万一台，中型一百三十万，大型两百八十万，一共是四百五十万。” 谢云缙拿起文件翻阅，谢峤是真的毫不掩饰，直接在条款上写明，这三台挖掘机是放到莫绾的名下。 “谢谢小叔，小年让我和您认真说句谢谢，她很感激您的知遇之恩。”谢峤拿过文件，格外懂礼，以前天天喊谢扒皮的混子仿佛被挤出了身体，“小叔，我想再请问一下，咱们给小年打片酬的话，是一次性，还是分批次呢？” 谢云缙骨节匀称的手指夹着镶金钢笔，优雅转动，没回话。 “嗯。”谢云缙只回了一个字。 “嗯，一次性打吧。” 谢峤急不可耐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莫绾，可莫绾早已回村里。 莫绾在田里割猪草，放在田坎上的手机响个不停。她拿起来看，是谢峤打开的视频电话，她扯过稻草垫着坐，按下接听，谢峤西装笔挺出现在屏幕里。 莫绾一只手拿手机，一只手择粘在裤腿上的鬼针草，“我在田里割猪草啊。” 谢峤红了眼睛，他刚跟着谢云缙参加了活动，在酒店吃进口海鲜，内疚与自责徒然疯狂腾升。莫小年在田里干活，他却在享受山珍海味，真该死，他对不起莫小年。 她安静盯着屏幕看，忽而，一道身影出现谢峤身后，是谢云缙。他在屏幕前停留了两三秒，俊朗出色的脸恰到好处出现在莫绾的视线。 很快，谢云缙又走了，好像自己只是路过。谢峤往后看，只看到了谢云缙的背影，他混子本性难掩，咬牙暗骂：“老骚货，不正经，勾小姑娘呢，不要脸。” 谢峤眉目舒展开来：“没，我没骂人，我骂我自己呢。是我不正经，是我不要脸。” 周迎彩早早和他通电话，说要找车子去镇上接他，他不愿，说自己会想办法回来。 “旺财叔去镇上了，他开的面包车去，你坐他的车回来。”莫绾在院子里吃粉，辣椒油放多了, 嘴唇辣得通红。 “那怎么办？我家里只有三轮车, 三轮车不能载人, 被交警看到了要罚钱的。” “那也行，我吃完饭就去。”莫绾吃完了粉, 回屋里道，“妈, 我去镇上一趟，要不要买什么东西？” “强子回来了，找不到车，我去接他。”她放好碗筷，出屋到雨棚底下推出摩托车。 “对呀，已经到镇上了，我去接他。”莫绾骑上摩托车，开出院子，院墙外的水泥路被细碎的炮竹红纸铺满，车轮碾过，扬起喜庆红色。 “什么城里人村里人的。”谢峤穿的皮鞋，站久了脚麻，抻了抻腿，伸手摸她戴着防风手套的手，“想不想我？” “真绝情。” “早就饿了，去吃点东西吧。” 谢峤想挽她的手臂，被她甩开，“别动手动脚。” “这又不是在城里，被人看到了不好。”莫绾加快步伐，同他拉开点距离。 谢峤站在她身旁，侧目盯视她的脸，记忆缥缈倒退，莫绾的脸逐渐稚嫩，恍惚落成八九岁的模样。 老板刘二叔透出橱窗，对莫绾笑道：“哟，小年，你哪里弄来这么个大帅哥，不是咱们本地人吧？” “周有强？”刘二叔头往前凑，“怎么长这么高啊，都认不出来了，好久没见了啊，有强。” “还行，和以前一样。” “行吧。” “就一口。” 谢峤笑了，在桌子底下伸腿蹭她的膝盖，低头吃起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