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。”谢伽月兴奋得身体直颤,他神志不清双眼凉得吓人,“毫无疑问,是我,一定是我,绝对是我。” 谢伽月笑:“呵呵。” 谢伽月还笑:“呵呵。” 谢伽月依然在笑:“呵呵。” “说的我都累了,”谢伽月开了瓶水喝几口,湿润的嘴唇翘了翘,“现在我继续去门外敲木鱼,别再来烦我哦。” 身体里外都是死亡的气息。 管家没反应。 “没有的事。”管家穿着高领的薄毛衣。 “确实没有。”管家怕他发现端倪,岔开话题道,“蛋糕我会安排好,蜡烛是什么数字,夹层有要求吗?” 管家应声:“好。” “我在江边。”谢伽月那边的风声很大,掀起的噪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,像是在另一个空间。 谢伽月神秘兮兮地说出答案:“看人钓鱼。” 谢伽月头戴棒球帽,一身干净简单的衣着,眉眼隐在帽檐阴影里,唇红齿白模样引人注目,他自顾自道:“你说那鱼是不是很可怜,就为了一口食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,它怎么不跑。要是我,就算被钩住了,我也能挣扎着满嘴血的游走。” 谢伽月呢喃:“那我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生我养我的水里,而不是死在人类的厨房水池,成为一盘菜。” 谢伽月可怜兮兮:“我闲啊,你又不陪我玩。” 谢伽月吹着江面飘来的风和他说话:“那你别管我了,我自己找事情玩。” 谢伽月扭扭捏捏:“不想回。” 谢伽月像被吓到,小声说:“好凶哦。” 陈子轻说着就要挂断,手机另一头见缝插针地挤进来一句,“那我回去了,你可以让我亲吗?” 随着这声落下,紧随其后的是嘟嘟声。 下一瞬就敛去唇边弧度,用他那两条瘸了的腿,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往上蹦。 谢伽月蹦蹦跳跳:“没意思。” 他找了个皱巴巴的塑料袋,抄起篓子从里头抓出两条鳜鱼塞进塑料袋里,提起来递过去:“拿着吧,回去红烧清蒸都行。” 一路脚步不停地做电梯上楼,谢伽月把鱼放在客厅,走进病房,迎接他的是一个蛋糕,和一声——生日快乐。 陈子轻咳嗽着唱了几句:“过来吹蜡烛吧。” 陈子轻说:“那你许。” 陈子轻受不了谢伽月这死出:“你到底是许还是不许?” 陈子轻看谢伽月站在蛋糕前,很乖地给自己戴上卡通的寿星帽,双手合在一起,烛光爬上他脸庞,显出他专心,认真的神清。 谢伽月睁开眼睛吹灭蜡烛:“我没许好几个愿望,就一个,你说老天爷会不会看在我不贪心的份上,让我愿望成真?” 谢伽月眼神暗淡下去:“蛋糕我不吃了,没胃口。” 谢伽月眼睛猛地亮起来,他喜极而泣:“你还记得我喜欢……” 谢伽月激动得捂住嘴巴,眼泪汪汪地笑着说:“就算我现在立刻死去,也是喜丧。” 演,天天的演,演死你算了! 陈子轻眼睛一瞪:“吃个蛋糕怎么这么多屁事。” “原则这么强。”谢伽月抽搭着说,“子轻,人生在世,变数多意外多,我们要遇河搭桥遇山开路,也就是随机应变。” 谢伽月倒是没有执着于戒指的事,他要听陈子轻说曾经。 “你不想说,那我说。” “我们第一次坐同桌,我很紧张,坐着不敢动,你给我写小纸条,上面除了你写的字,还有你画的画。” “我想和你成为朋友,你说好,从那以后,你去哪都准我跟着你。” ……。” …… …… 病房里只有谢伽月的声音,他沉浸在深刻入骨的光阴里,似乎一直被困在那个时期,没有走出来过。 谢伽月咕哝:“你不知道我有多累,做梦都在替你推掉花花绿绿的情书。” “我能喜欢上你,不是我的错,你对我那么好,不管我是开心快乐难过生气,你都能第一时间发现,你什么都想着我,眼里也只有我,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。” 要是沈不渝身处此情此景,当场就跪下献上头颅。 所以敛之的这番心思要白费了,真可怜。 谢伽月苦笑:“谁能受的了这种落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