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自我感觉“出长差”期间的心态十分平和,包括今晚主动让那段录音进他手机,点开听完以后。 佛经在哪? 他面无表情地拿开脚,在黑暗中盯着破碎的佛经,片刻后就弯腰捡起来,弹了弹上面的灰尘。 “你那里是白天吧,那你这会儿是在哪儿啊,黑漆漆的,怎么外头的日光一点都没透进来。”陈子轻怀疑商晋拓哭了,眼睛是红的,所以才不开灯。 陈子轻撇嘴:“你不开灯还跟我视频,我一点都看不见你。” 瞬息后,商晋拓唇边没了弧度,他阴沉沉,孤零零地坐着,面部肌肉隐忍又骇人地抽搐。 这不是第一次思考。 商晋拓大力拍打几下头部,他指尖颤抖,烟夹不住地掉在地上,身体呈现出遭受电击的症状,或是精神。 “我只是又想起那段录音,产生了不快。”商晋拓脖颈鼓着青筋,言语上听不太出什么痛苦。 陈子轻没法过去找他,只能口头安抚了好一会,直到商晋拓的气息慢慢恢复,陈子轻才松了口气。 商晋拓也依然没开灯,他闭着眼,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是不正常的红。 以及他时常莫名其妙,越克制就越亢奋,失心疯一般的欲望。 他的老婆全然不知他在情欲上的沉迷,庸俗,卑劣,又神经的一面。 “我不喜欢商晋拓,我在感情上绝不会选他”这句,商晋拓直接跳过“不喜欢”,所有感官都集中在“不会选”二个字上面。 为什么会那么在意。 蓦地,一个突兀的词在他脑海窜起。 那一霎那间,商晋拓感到全身血脉都被掐住,他把自己勒得皮肉剧痛,腹部肌肉紧绷到极致,清晰分明的纹理上渗出一层薄汗。 而小助手回答的是人,那并不等于是默认了他的话,他想到个可能,心跳快起来,明知故问了句:“沈不渝是不是你的人送去医院的?” 陈子轻说:“你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里?” 陈子轻听着他的笑声,耳朵有点麻:“我书没读两年,是个文盲,没文化,脑子不灵光,你觉得我……” 陈子轻摸手上的佛珠,心想,你猜出我重视他们的命,所以你在出差的这段时间派了人手跟着他们,为的是帮我留意他们的行踪轨迹。 总之…… 谢谢你的不逼问不深究,更谢谢你的成全和帮助。 瘦没瘦?谁知道,他在这里,一天像是过成了七十二小时,尤为漫长,无论是日出,还是日落,针灸按摩学得倒是快,只等体验的对象。 胀痛难忍,缺点什么。 陈子轻睁大眼睛。 陈子轻抿嘴,反义词的话,不喜欢就是喜欢,不选就是选。他轻声:“那我晚点录。” 陈子轻照着他希望的说了出来,说完就问:“录上了吗?” 陈子轻点点头,过了一小会才发觉不对:“你视频都没关,一直开着呢,怎么录的,你拿了另一部手机?” 陈子轻顿时就没了声音。 犹如一个面目狰狞举起屠刀的凶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,因此有了人性,世界都因此美好了起来。 陈子轻长时间沉浸在他风清月朗的笑声里。 “我去处理工作。”商晋拓将额发捋了捋,眉眼松懒不见丝毫戾气阴郁,“晚上就别出门了,有事明天再说。” 视频切断,陈子轻搓搓烫热的脸,托着腮走神。 商晋拓真的变了好多…… 沈董大晚上的从温柔乡抽离,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推开试图求欢的香软往医院赶,他就一个儿子,独苗苗,尽管儿子总是跟他唱反调,忤逆他的决策,但到底是亲父子。 沈董坐在院长办公室把错位的扣子扣回去,他喝了几口茶,问进来的秘书:“谁干的查出来了吗?” 沈董满面狠厉:“既然老谢不会管教儿子,那我这个曾经的老友就替他管一管。” 秘书面露难色。 秘书在老板耳边说了什么。出商家老大护住谢小子那条命的动机。 电话一接通,就是郑秘书公式化的寒暄。 郑秘书不紧不慢地表达歉意:“沈董,对不住,商董有公务在忙,抽不开身。” “那我跟你说也行,谢家小子把我儿子的肚子捅了两个窟窿,我作为他父亲,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。” 至于具体实施起来如何,那就不知道了。 郑秘书感叹:“那沈总是大富大贵之人,有惊无险。” 沈董哪里知道,郑秘书后半句是发自肺腑的,没半点嘲讽的意思,这个的命重要,那个的命也重要,都不能出危及生命的岔子,至于上司的心思,他这个做下属的没太敢深入琢磨。 郑秘书哭笑不得:“沈董说的哪里的话,郑某是觉得,您看,您在国内是休息的时间,我们这边却是工作时间,给人添麻烦总归是不好。” 这事太蹊跷,送他儿子来医院的,也是商晋拓安排的,那位前些天飞回总部后的行踪就被保密,具体的动向不明,不知道要干什么。 商晋拓的人那么及时出现,必然是一直在监视他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