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被管家叫出去吃早饭,他走到餐厅入口就不走了。 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,难道要他说,你主子在餐桌那坐着,跟尊雕像似的,我不敢过去? 商晋拓抖动指间报纸,没抬眼眸:“嗯。” 话说,这年头还有人看报纸啊。 吃早饭期间,陈子轻尽量不制造声响,直到商晋拓放下碗筷起身离开餐厅,他全身才松弛下来。 他是个左撇子呢。 陈子轻走了会神,面前的空碗已经被填满了,他睁大眼睛,怀疑自己看错,震惊地扭脸去瞅老人。 陈子轻吸口气,盛都盛了,吃吧! 陈子轻了然,他要站起来,管家阻止他说:“您坐着就好。” 郑秘进书房时,上司在吃土司配牛奶。 陈子轻一吃完就想着走。 陈子轻头皮一紧:“可以让司机先送我回去吗?” 陈子轻想也不想就摇头,别逗了,他能说什么,他给商少陵打电话,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。 管家眼观鼻鼻观心,安静地站着。 去忙事情的管家不知从哪过来:“小陈先生,您吃点东西打发时间?” 管家说:“是甜点。” 管家:“好的。” “商先生还要一会儿才能下楼吗?”陈子轻想了想,“那我去看看花,这个季节还有鲜花啊,肯定都悉心照料的吧。” 陈子轻满脸惊讶:“商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养花,喜欢花的样子呢,果然人不可貌相,不能光看外表……他冷冰冰的,我以为他只在乎工作,没想到他还有生活情调……” 管家一边听,一边给他撑伞,提醒他脚下慢着点。 仅仅是二少爷带了个朋友来做客,待遇就如此之高,这不是暴发户家的管家下人能有的素质,陈子轻的感慨在坐上车后戛然而止,他唰地坐端正,后背绷直:“商先生,真是麻烦您了。” 陈子轻“噢”了声,心头那股子紧张减轻了不少。 怎么会特地送他,顺路就对了。 陈子轻捋好就歪着脑袋看车窗外,一直歪着,哪怕脖子僵了酸了都没调整方向。 早上他就仔细地偷看过了,商先生的手没一点瑕疵。 他并非是个帅哥都喜欢,他有节操的。 我的妈,好想死。 其实也还好?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我只是忽然发现自己是个手控,我有什么错,我没别的心思的,真的。 陈子轻一番心理建设做完,他如释重负。 “……” 商晋拓停下按手机的动作,向他这边侧头,乌黑的额发后梳,从漂亮的额尖下来,到眉骨,鼻梁,嘴唇至下颌的线条极具优越性。 咳嗽怎么能藏得住。 下一瞬,车窗就降了下来,他呆了呆,把头伸到外面,拿开手放声咳嗽。 桃子味的。 陈子轻缓过那阵干痒坐回去,偷瞄到商晋拓脱下西装放在腿上,只穿深色的衬衣配马甲,胸膛宽阔结实,臂膀勒出的线条微微隆起。这是一具张力十足,充满魅力的男性身体。 不过,车里是有点热,暖气打高了吧,陈子轻收回视线,过了会又偷偷打量,男人周身弥漫着矜贵的气息,不会让人觉得装腔作势。 裤裆里的也是冷的。 不是,我怎么抄经书,我哪会啊。 陈子轻心 总算是有个例外的了,不是就好。 陈子轻幽幽地想,你庆幸什么呢,他隔着衣服捂上车后就不安分的心脏,还有你,消停点吧,别添乱了。 然而司机已经把车开进了小区,他只好指路,说是哪一栋,从哪个路口进去。 年轻人笑得真诚又小心,睫毛颤动声线不平,像是车里有只猛兽,他很怕,衣物下的汗毛必定都是竖着的。 车驶离小区,商晋拓把西装外套穿上,他闭起眼眸,这一路上,那根神经突然只跳不发出声音,不把想要的东西说出来。 妈的,痛死了。 车内气压不可阻挡地降了下去,空气都要结冰,司机谨慎地开着车。 司机应声在路口打方向盘,这小区跟老板的目的地压根不顺路,一南一北,离得很远。 陈子轻倒了杯水端着去沙发上,他捧着杯子,长长地吐出一口气,几下喝完一杯水,搓搓脸去健身房跑步,做做引体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