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张慕生,那是谁啊?医院里的某个色鬼? 所以是怎么回事呢…… 走廊一头传来脚步声,是望向春,她这几天都是天没亮就拎着早饭过来。 望向春收拾着帆布袋:“小遥,你中午想吃啥,姐回家给你买。” 望向春眼睛一亮,立马来了劲:“红烧肉是不,我炒个糖色,保准跟大饭店的没差。” 望向春心下叹口气,弟弟对张慕生的感情,比她想的还要深。张慕生命挺好的,连医生都听从老天爷的安排站在他那边,让他在她这里过了关,不得不把弟弟交到他手上。 就是希望他醒了,身体各方面能在发达的医学下慢慢恢复,尽量别比出事前差太多,不然小遥后半生怎么办。 谁能想到,她梦里那个把她弟弟砍了那么多刀的魔鬼,先是在现实中成了她的弟媳,如今又做了他们家的恩人。 上午,张父张母出现在医院,二老烧了香回来,风尘仆仆的,面容都有些憔悴。 张父蛮好说话的:“你回去吧,我们在这守个天把。” “你这孩子真是。”张父拗不过他,只好随他去,“慕生有他爷爷保佑,会没事的。” 张父见他一个人:“你姐人呢?” “你们姐弟俩这两天辛苦。”张父上下打量跟个蔫白菜似的儿媳,“对了,我跟你妈在庙里求了两个平安福,你一个,慕生一个,你收着。” 陈子轻接过来说:“谢谢爸妈。” 这望家小子是来找她儿子讨债的。 肇事方的家属过来时,张父张母都在医院,他们没让儿媳面对,把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赶到住院部楼下。 “什么这个费那个费,你们报出来几个意思,说得就跟我们多稀罕一样。” 她叉腰哈哈笑,神经都有点不正常:“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,咋好意思来求的,还什么谅解书调解书,找个哪个文化人指的神仙路,想让我们签字?我呸!” 张父没去拉人,张母也没有,他们实在做不到那个程度。 张母一把鼻涕一把泪:“都是爹妈生的,谁家的孩子不是宝,谁家的孩子容易啊。” 张母眼神狠厉:“喝了酒开车,撞了人逃跑,还没有那个驾驶证,我的乖乖,你们的好孙子上的狗屁大学,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” 老太太听不得这种类似诅咒孙子的恶毒话,直接就晕了。 “我可怜的儿子,在重症病房躺两天了都还没醒!” 张父拉了拉她的胳膊:“行了,走吧。” 张父低声:“我怕你血压上去。” 张父揽着她拍了拍:“大师不是说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吗。” 张父:“别胡思乱想,这就是意外。” 大家都是农民,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分,靠种田种地把孩子养大送出去的,都难,但这回是他们没教育好孙子,让他害了人,他们就该受着。 张母不想坐,她要去重症病房外待着,边走边拿卫生纸擤鼻涕:“老张,你爸那坟不是都让咱家顺风顺水了吗,怎么慕生会摊上这样的大祸?” 张母让老伴这话给惊出一身冷汗,一路上都没有再张嘴。 张父说:“你想知道就去问问小遥。” “慕生不把他推开,他躺医院,慕生会是什么样你想过没?” 其实她心里清楚,真要是那样子,儿子必然会犯病,情况还不如躺着。 张慕生术后半个月从重症病房出来,转到普通病房,夜里他就醒了,只是不认人。方轻轻撩头发摸脸的画面。 陈子轻小幅度地张了张嘴,没事儿,医生说了,这是正常现象,一般过个四五天就能好。 陈子轻木木地点了点头。 陈子轻:“你是我的……” 陈子轻:“…………” 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静悄悄的,陈子轻这会儿才终于意识到张慕生醒了,他力道很轻地抚摸男人头上的纱布。 陈子轻心疼死了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冷不防地发现张慕生忽然睁眼,那双眼里说不清有什么,让人有点不适,像被可怕的怪物盯上,他屏住呼吸,没有轻易动弹。 “是……是的……” 陈子轻擦擦脸上的泪,坠着水光的睫毛眨动,他支支吾吾。 陈子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。 陈子轻又在他脸上亲一口。 下一瞬,他又胡言乱语,颧骨发红,显出回光返照的痕迹,喉头抽动着发出痛苦的低喘:“我口渴。” 张慕生心头急切饥渴到了近似狂躁的地步,半边身子似乎有了点知觉,他没去确认,只是把眼睛闭上,呈现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,仿佛现在不喝上,他就不行了,就差那一口救命药。 明明是合法夫妻,却被他搞出了出轨的偷感,好像真的是来见情夫的。 陈子轻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向下望去,发现张慕生在看他,眼眶泛着兴奋的红:“你是我老婆,对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