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于卿挂掉电话坐回去:“都联系好了,专家们在过来的路上。” 就在孟于卿做好不会有回应的打算时,陈子轻不声不响地出声:“要不是他,躺在手术室里的就是我。” 孟于卿的眼皮抽了下:“这种想法就没必要……很晦气……” 孟于卿感觉自己喝的那点酒还没稀释挥发,他神智错乱道:“我去给你买烤肠。” “是烤肠的事吗?你的感情问题处理不好,倒霉的为什么是我跟我丈夫?!” 耳边传来压抑的气音,他看过去,愣了愣,无措地拿出帕子递过去。 孟于卿出医院就让已经知道事情原委的赵帆尽给打了,他没还手,硬生生地挨了几拳头,鼻青脸肿地回了家。 医院这边,赵帆尽没待一会就去警局,接配合警方走完流程的望向春,把她送到弟弟面前。 望向春的脸上有一些擦伤,一条裤腿让树枝刮破了口子,头发乱糟糟的,状态看着还行,她搓搓手:“没啥事。” “慕生他……怎么样了?” 望向春小心翼翼地安抚弟弟:“小遥,慕生会没事的,他那么稀罕你,哪舍得放下你一个人。” 第二天下午手术才停,张慕生住进了重症病房。 至于夏观棋会怎样,孟于卿那前任要承担哪些,陈子轻都没让赵帆尽跟他哥打听。 而是,他为了演戏糊弄夏观棋试图让对方掉以轻心,从而去找孟于卿借钱,因此牵扯出了这起事故,感情线走向就变成他送走张慕生,留在这个世界把餐馆开好开大,照顾望向春,逢年过节去坟前看看张慕生,自己孤独终老。 三哥没回来,夏观棋没被警方判定是活埋周爱萍的凶手,他的一切还都陷在猜测的框架里。 望向春拎着保温桶过来说:“小遥,姐给你带了饺子,你吃点。” “吃不下也要吃,就算只吃一个半个都行。”望向春拉着他去墙边坐下来,“姐喂你好不好。” 望向春来一句:“明天准醒。” 求他们,还不如求三哥他男人呢,陈子轻在心里叹了口气:“张慕生爸妈呢?” 望向春拿勺子在保温桶里舀点饺子汤,送到他嘴边:“老两口不知上哪儿烧香拜佛去了。” 望向春还要喂他,见他不肯吃了就把保温桶的盖子盖上,突然说:“都怪姐。” 望向春有点哽咽,她扭开脸擤了擤鼻子:“怎么没关系,我要是做完草药生意不在西宁多待,不住你那儿,就不会让人给逮了去。” 望向春听到这话,竟就哭出声来,其实她是怕的,她不怕张慕生爹妈怪罪,就怕弟弟多想。 张慕生已经有两天没搂他睡了,怎么受的了的啊。 张慕生为什么还不醒啊…… 他那番话能让张慕生诈尸,死了也要从棺材里爬出来,更何况是面对鬼门关。 陈子轻思路清晰头脑冷静,不像事故现场那么慌乱崩溃,他后悔当时没再说狠点,不然就拴不住那疯子。 不行,待会儿我得去重症病房抽他几下,不抽不行。 望向春平复了会,抹了把脸说:“咱往后还是要藏着些,多说说家里的不容易,回头我也跟慕生爹妈讲讲,电视上讲的那样,树大招风。” 望向春欲言又止:“小遥,你跟姐回去一趟,把衣服换了吧,我看着你身上的血,心里头不舒服。” 望向春顺了他的意:“好吧,我去去就回。” 傍晚时候,赵帆尽给他带来消息:“程萍给夏观棋找了很厉害的律师,夏观棋只是从犯,不知道能叛他几年。” 顿了下,说:“你让你大哥再查查周爱萍死的那晚,夏观棋的不在场证明,他不是在同学家给同学过生日吗,看看有没有问题。” 赵帆尽对他看似不着调的思维想法见怪不怪,这起绑架案能悄悄侦破,还是他指的方向。当初的“铁锤”案,他也起到了重要作用。 “小遥,医药费肇事逃逸的那狗逼怎么说?” 陈子轻两眼无神:“他不醒,我什么都不想做,不愿意去想,要是不吃饭不喝水也能活着,那我就不吃饭不喝水。” 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,我也想要个一心一意对我,不管我会不会瘫一辈子大小便失禁都对我不离不弃的老婆。” 陈子轻气得脸上都有了点血色:“你什么意思,你咒我男人可能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?” 陈子轻让他滚蛋,他蹲下来用手擦擦地面:“有点脏,我能不滚吗,我这衣服挺贵的。” “我知道。” 感觉有人站在旁边看他,看了不知多久,弯腰凑近,捏着他下巴,把他干裂的嘴一点点舔湿润。 陈子轻猛然惊醒,走廊上只有他的回音,他呼吸急促,心跳很快,眼神却是茫然的。 等护士走后,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:“张慕生?” 走廊没异象。 是灵魂出窍了吗? 陈子轻没办法,只能问三哥家属:“请问,我爱人的灵魂有没有从身体里出来过?” 没有吗?陈子轻呆愣地摸上自己的嘴,触及并不干燥,他头皮颤栗,哆嗦着,见鬼地瞪着手上沾到的湿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