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没给张慕生吹,只亲了亲他流过泪的眼睛。 本该是中午喝的鱼汤,到晚上才到陈子轻嘴里,他吃着被挑干净刺的鱼肉,眼角有被多次吮出的红痕,像朵靡丽的小红花。 陈子轻两眼一闭:“不喝了。” 准确来说是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。 陈子轻躺下来趴着,一双大手按在他腰上,他哼哼唧唧,羞恼地扭着身子挣了挣,被捉住摁在床上,接受温情的伺候。 陈子轻望着结婚照上的他和张慕生,他们都穿着白衬衣目视镜头,他笑弯眼睛,张慕生唇微弯。 望了会,陈子轻收回视线,嘴巴贴着无名指上的戒指,金的,满是岁月刻下的细碎纹路,这是张家代代相传的媳妇之物。 陈子轻稍微安静片刻就开始作:“现在西瓜到季节了,路边一车一车的,你都没给我买。” 陈子轻瞪他一眼,眼角眉梢都是生动的不满和挑剔:“我要无籽的,有籽的不算。” “要大的,甜的,你买不好西瓜,我不让你上床。”陈子轻腰上的酸痛有所减轻,他忍着不发出声,“我告诉你,我不是那么好养的,别想着一碗饭一盘咸萝卜就能打发我。” 哼,结了婚还装。 此时他跟张慕生在顶楼乘凉,地面已经没了白天的焦晒,铺着草席坐上去,不会感到灼人。 张慕生一言不发。 张慕生将手伸到白汗衫里面,握住他作乱的脚:“我没吃。” 张慕生云淡风轻:“我好了,不用吃药了。” 男人显然是没点数,他似乎感觉不到掌中那只脚在听到他话后的一僵,依然不轻不重地摩挲着。 张慕生面色沉了一瞬:“你姐叫的?” 张慕生盯他几秒,拿过旁边的花露水打开,倒一些,涂抹在他脚上。 张慕生手上动作不停:“嗯。” “就算复发了也没关系,你再好好吃药,我陪你天南地北的看医生,总有办法。”陈子轻把手枕在脑袋后面,在张慕生给他涂花露水时翘起腿,晃荡着,“可你不能对我发病,我是会跑的,我头也不回的跟你离……” 陈子轻半天明白他指的是发病这回事,顿时就朝他翻了个白眼,整的好像你每次都只限于床上那一个地点似的,小狗撒尿乱标记都没你能撒。 他把脚从男人手中抽离:“不可以!” 花露水的味道随风渐渐飘远,余味不冲鼻子,香香的,身处惬意感受里的陈子轻嘴上说:“蚊香难闻死了。” “干嘛,嫌我作了是吧?”陈子轻张口就来,“那离……” 陈子轻的头皮紧了紧,他已经很会拿捏张慕生的神经和变态一面,轻车熟路地拎出裹着无理取闹皮的委屈:“好,好好好,你冲我发脾气了,咱才结婚一个多月,你就这样子,得到了就不珍惜了,你看我年纪小很好骗是吧!” 陈子轻忍不住地嘴馋:“……喝点儿。” 周围蚊子多不多密不密的不归他管。 迷蒙的夜色铺盖在张慕生轮廓上,他手拿电蚊拍在爱人身边扫动。 张慕生抹掉落在草席上的蚊子尸体,扯了扯唇,不就是想着怎么比前一次干你更久,怎么把你养好,怎么和你白头到老。 望向春过段时间要来西宁,她一是为了谈草药生意,二是看看弟弟的婚后生活。 说的人知道听的人不会照做,却还是说,回回打电话过来都要说,听的人也不阻止,各有各的考虑。 “不用你们接,我自个儿打摩的。”望向春那头有喊声,三缺一,她不情不愿地应了声,打牌去了。几次方向,感觉自己被张慕生养娇气了,风扇对着吹都不满意,想要空调,出个门也懒,只要张慕生在边上,就要对方拉着自己,走一会就爬上了张慕生的后背。 他要是张慕生,真受不了他这样儿的对象,再爱也受不了,早晚都要散伙。 电话是赵帆尽打的,他说他哥查案返程的路上出了车祸,车被动了手脚,刹车失灵了,好在没伤到别人。 “我哥脖子上的玉碎了,那玉是我姥姥给他的,我妈说是我姥姥在天有灵,保佑了我哥。”赵帆尽以前对这事嗤之以鼻,觉得谁信谁是傻逼,现如今他信,每个字都信,他唏嘘,“对了,我哥查的案子死者,跟去年那‘铁锤’案还有点关系。” 赵帆尽从医院阴冷的大楼里走到燥热难耐的日头下:“就那个当年失手打死‘铁锤’案凶犯的,叫周什么……” 手机那头传来赵帆尽清朗的声音:“对,周庆,他女儿。” “被活埋了。”赵帆尽挠着剃短的头发走在树荫下,他感觉小遥喜欢张慕生那样露出眉眼的利落发型,就照葫芦画瓢,为此还遭到朋友们的嘲笑,说他跟不上时代的潮流。 赵帆尽说:“其他还在查,案子细节我哥不给我说,你懂的,行业机密。” “这我没问,”赵帆尽愣了愣,“要不我现在问问我哥?” 才做完手术的赵一扬叫他滚蛋,他在心上人面前很要面子,不可能露出挨他哥训的事实,就在打过去的时候说:“小遥,我哥在忙,晚上我再问问他。” 赵帆尽懵逼道:“吴康是谁?” 陈子轻跟赵帆尽说了吴康相关,他费劲巴拉地从某个犄角旮旯搜出相关记忆:“我想起来了,你要知道人在不在精神病院?” 赵帆尽说:“现在就要知道吗?” 赵帆尽又找他哥。 赵帆尽这回倒是从他哥那儿问到了消息,他立马就送给心上人:“那家伙在精神病院。” 赵帆尽哈哈:“这怎么可能,小遥,你想啊,精神病人没家属作保签字怎么出去,他唯一的亲人已经被……” 陈子轻擦了把脸上的细汗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,他都没留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