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精进化实录 大家的固有想法是,一个老实人会被欺负,哪怕干了不好的事,也是被逼的,是被欺负狠了的还手。 因此,望向春在弟弟坐上去西宁的火车那晚做了那个梦之后,就想着要他改改性子。 弟弟并没有大变化。 望向春走在田埂上面,手电筒投射的光束打在她脚前方的泥巴里:“慕生,这半年让你天天打地铺,难为你了。” 望向春知道张慕生的性情,她并未尴尬或不满,继续说:“小遥没生在富贵人家,却是让我给惯大的,和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差不了多少,一点苦都吃不了,他也不太会体谅别人的辛苦,就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,只管着吃现成的用现成的,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教育好的地方,可我就他一个亲人,一个弟弟,我不舍得让他吃苦,我知道你照顾他不容易。” “我给小遥攒了些钱,等他结了婚,我都给他,留给你们过日子用。”望向春嘴里呵着一团团白气。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,关于她做的那场梦里的悲剧,是否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原因在里面。 望向春后背无端掀起鸡皮疙瘩,她边走边说:“其实我想着,你们能不能晚个两年结婚,小遥太小了。” 望向春哑口无言。 “行吧,这日子确实不好改,亲戚们都打过招呼了。”望向春说,“你跟小遥,你们没乱来吧?” -在路上。 望向春叹气:“他还是个小孩子,慕生你大他七岁,就是他哥,你多担待着些,顾着他的身体些。” 望向春忽然在田埂边停住:“唉,慕生,你走前头吧,手电给你。” 雪没下大,还是慢慢悠悠地下着飘着,在这个年三十晚上翩翩飞舞。 不一会,望向春故意踩到张慕生的鞋子,他没回头,只是停下脚步,将鞋后跟拉了上去,继续走路。 望向春后来又试探了几次,结果让她的神经末梢逐渐放松,她到了望家村的村口,将准备好的压岁钱递过去:“慕生,这是姐给你的,收着吧。” 望向春很友善地笑:“我是小遥的姐姐,你们结了婚,不也要叫我一声姐。” 年后的时间总是过得要比其他阶段要快一些,转眼就到了四月,餐馆顺利开业,还叫福来多。 赵帆尽请宿舍里的人去福来多吃饭,两个室友去叫孟于卿,孟少爷说有事。 赵帆尽哧一声,他就知道孟于卿会来。 小遥下月结婚,他这个“高贵”的,已经“开始新感情”的前任能不露个面才怪。 室友a听赵帆尽这么说,嘿笑道:“人是老板娘,管钱的。” 茉莉过来上菜:“你们要的锅包肉。” 茉莉没有随口答应:“我去问问他。” 茉莉去了收银台,她等客人结账走后,才和陈子轻说了几句,陈子轻剥了个玉米硬糖吃着,晃荡到了赵帆尽他们那桌:“干嘛啊?” 接着,很不诚心地送上一句:“祝你新婚快乐。” 室友a跟室友b也准备了一份,他们笑容满面:“新婚快乐新婚快乐。” 赵帆尽先是不爽小遥没对他道谢,转而就喜上眉梢,室友怎么能跟他比,他在小遥这儿可不是只认识这么简单。 陈子轻哼了一声:“没买就没买呗,我也没想要。” 餐馆是两个门面合并的,比以前那个要大,还是上下两层,显得明亮,每个摆件和装饰物都透出用心的程度。 赵帆尽感受着餐馆的新气象,吃了块锅包肉里的配菜洋葱,如鲠在喉:“小遥,你会在西宁办宴席吗?” 赵帆尽藏着拎不出来的苦涩调笑:“结婚怎么还麻烦,要是真爱,怎么都快乐。” 我的妈呀。 赵帆尽第一反应是认错,可孟于卿那狗逼先他一步火上浇油:“黄金也有假的。” 然而这婚起了个波折。 张家厨房拼的两个桌子上摆着几大盆卤肉,桌底下堆放着很多蔬菜,屋里有算好时辰等着贴的喜字,鞭炮都是买的最长最好的,当天请来做饭的人选好了, 办喜酒的各种东西准备齐全,没一样漏的,只等着敲敲打打的迎接儿媳过门。 比起生气望家反悔,更重要的是儿子这边,他们怕儿子的病发作。 张慕生推开他爸往外走。 此时天还麻麻亮,村里飘的炊烟不多,开门晃动的人影也少,没人知道张家遭遇的变故不亚于天崩地裂,随时都要闹出人命。 张父拽住要追上去的张母: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他再犯浑,那就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路。” 张父死活都不肯让老伴跟过去,他把看起来也犯了病不清醒的老伴锁在屋里,愁云惨雾地蹲在门头底下抽旱烟,求菩萨保佑他儿子能忍下来,无论如何都要忍下来。 张慕生人鬼不分地去了望家村。 张慕生的状态跟她以为的不一样,她以为他上门就砸东西,抄起椅子举在她头顶要挟。 望向春对张慕生的表态有些措手不及:“去外地了。” 望向春摸不透他的心思:“你想干什么?” 望向春的声量拔高:“你们还没结婚,我弟弟跟你没婚姻关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