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好吧,是吧。”陈子轻不知哪根筋不对,掰起脚放到鼻子前面,凑上去闻了闻,没有什么腥臊的味道。他刚感到庆幸,下一刻就发现脚趾缝里有一点红印,整个人呆住了。 陈子轻呆若木鸡,明明不是他干的事,他却有种难为情的感觉,匆匆穿上袜子把痕迹藏起来。 “过分了,这真的有点过分了。”陈子轻咕咕哝哝,“不行,我一定要好好跟那家伙谈一谈,绝不能再当睁眼瞎了。” 张慕生去了厨房。 张慕生端着玻璃碗回来。 一颗剥好了的荔枝送到他面前,白色果肉散发着清透的甜香,他条件反射地张嘴去接,已经到了手都懒得伸的地步。 张慕生:“没问。” 瞧见荔枝被两指捏着送来,他又去吃,一碗甜滋滋的荔枝下肚,陈子轻把要谈的事抛在了脑后:“几点了?” “噢,九点刚过啊,”陈子轻望了望阳台窗外,太阳出来了,昨夜下的毛毛雪一点痕迹都没留下,好似没来过。 陈子轻双手托腮: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餐馆?” 陈子轻不满:“为什么?” “那打车啊,我坐车里不就不冷了。”陈子轻管不住嘴地胡说八道,说出的话难听刻薄又带着羞辱的意味,“你不会是舍不得那点车钱吧。” 现实与理想背道而驰,他想着慢慢改变原主的本性露出自我,实际上却是越来越作,他已经在做作的路上一去不复返。 尽管他给张慕生打过关于他作这方面的预防针,可他还是觉得,自己应该把如何面对张慕生发疯这件事提上日程,以免应付不来。 他抿抿嘴,好在他没痔疮。 下次是不是要我嚼碎了,嘴对嘴的渡给你,才能让你乖。 “我不管,我要跟着你,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呢,电视机收不到几个台,无聊死了。”陈子轻说的就跟真的一样,“不然我就找人玩。” 他心里冷笑,找去吧,我看你找谁。 张慕生偏低头看着他,把他看得睫毛抖颤,呼吸急促,棉衣下昨晚才吃过的软嫩一下下起伏。 “噢……”陈子轻走两步回头,“我的鞋被你拿去阳台晒了,你去拿给我啦。” 几天后又开始下雪,这回的阵仗要大不少,天亮后树梢上挂着积雪,地上也有,鞋子踩上去咯吱咯吱响。 瘫到快中午,陈子轻顶着鸡窝头出去,扑面而来一股红烧肉的香味,而厨艺精湛的张师傅坐在沙发上磨指甲。 张慕生眼皮没抬:“我在为了明年端午以后的日子做准备,养成习惯。” 张慕生似是置若罔闻:“也防止你哪天改变主意,提前让我弄的时候,我不至于连基础工作都做不到位。” 后知后觉他的意思,咳嗽着喷出嘴里的雪饼沫子,同时脸一红,仿佛已经感觉到了张慕生手指骨节的触感和体温。 张慕生将右手五指摊开在半空:“你喜欢哪几根?” 张慕生自语:“你不喜欢我这只手。” 随后就从口中吐出一句让人头皮发麻的话:“食指,中指,无名指,这三根够吗。” “不够。”张慕生的眼睑浮现亢奋的薄红,“我还要加上尾指。” 陈子轻哆哆嗦嗦地捧着雪饼,咔滋咔滋地吃完:“慕生哥,你别这样,结婚又不是为了弄,那只是不重要的一件事,还有很多……” 陈子轻避开他的视线:“你欲望这么强,我没来西宁找你之前,你是怎么过的,该不会去按摩店对付了吧?” 陈子轻点点头,他把雪饼袋子丢掉:“别说是我来了,你的欲望才开始重起来的。” 周遭莫名就静下来。 说归说,他心里有数,这狗男人一个字都不会听。 “你不去看看火啊,红烧肉糊了就吃不成了。”陈子轻踢了踢张慕生,大腿被一只手扣住,软肉隔着裤子陷进指缝。 午后,张慕生去晒被子。 男人叼着烟站在水池边洗东西,大冬天的,他穿得不臃肿,毛衣袖子卷起来,腕骨突出小臂线条硬朗有干劲,长裤的裤腿随意堆在棉拖上面,肩膀宽而有安全感,十分的挺拔。幕和陈子轻夏天刚来那晚见到的大不一样。 张慕生侧头看来,他夹着烟的手还维持着把额发向上捋的动作,眸光黑亮,浸着阴暗沟渠被太阳照到的光。 张慕生把烟掐了:“听你的。” 陈子轻是不管的,有了洗衣机,他还是只搓个内裤,其他都是张慕生负责。 陈子轻还没跟张慕生提回去的事,他说了个模糊的日期:“小年前。” 阳光跑这儿跑那儿,陈子轻跟着它走,凳子搬了几回,腿上打开的笔记本记录着工人的饭钱开销。 “小遥,你知道笔仙吗,就电影里演的那种,我跟一伙人玩,你猜怎么着,笔真的自己动了。”赵帆尽说笑,“我靠,结果是一傻逼他妈的装神弄鬼。” 赵帆尽龇着个牙,笑得帅气又透着蠢气:“找刺激。” 而他转述给大哥,想让大哥重视,仅仅是为了把答应心上人的事做到,一切都是为了爱情。 陈子轻若有所思:“你同学的魂丢了吧。” 陈子轻把圆珠笔扣在笔记本的封皮上面:“锅里放点水,把三根筷子站起来,叫他的名字,叫叫魂。” 陈子轻无力反驳:“别跟我说物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