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慕生没动。 张慕生依然无动于衷。 张慕生哧笑,没怎么睡?都睡得跟头任他宰割的小白猪一样了,真是谎话连篇。 张慕生抬脚就走。 “给你买烤红薯。” 陈子轻剥着橘子皮:“你有话就说。” 陈子轻表情不悦道:“别跟我提他,你想想,你过得好好的,别人在你面前提你的前任,多晦气。” 我可以提你现任吗,你们到底发展到哪一层了,做没做。 赵帆尽决定去找那男的试探一下,他没过两天就展开行动,在小区楼下蹲到了人。 张慕生手上拎着家里那位突然想吃的柿子:“他是弱智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 这句话是从从牙缝里挤出来,艰涩又窝囊,捏紧的拳头都没立场挥过去。 “要是有关系,我还在这口头逼逼?”赵帆尽粗喘着,“你不戴直接来会让他生病,对他身体不好,虽然他年轻,可以胡来,但时间一长总有影响,麻烦你别只顾着自己爽。” 张慕生忽而怪笑:“别说了。” 张慕生转身就走。 怒吼着大步流星地追上来,拉开外套拉链从里面捞出一本书丢在张慕生脚边就跑。 大学生认为一个厨子没文化,没受过正规的知识科普,太粗鲁,怕他伤害了自己的心上人,连这层都想到了。 他将书合上,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里。 十一月初,陈子轻接到了望向春的电话,她在电话里说张慕生他爸犁田那会儿倒霉遇上牛发疯,被拖着在地里爬了好一会,受了不轻的伤,家里还请了大师做法,怀疑是冲撞了哪路神仙。 陈子轻打算跟张慕生一起回大成待些天,餐馆一开,茉莉肯定会给他打电话,他到时候再叫上张慕生回西宁。 “茶叶蛋我不想吃买的,我想吃你煮的。” 张慕生在记账,记一行,转几下笔。 张慕生拿出一叠零钱放在他面前的瓜子皮上,眼皮没抬:“到了火车上,列车员推着推车叫卖的时候,看到自己喜欢吃的就买。” 陈子轻往桌上一趴,脑袋凑近张慕生,额前黑发垂下来遮住点视线,眼睛看着他左眼皮上的那条陈年旧疤,想摸摸。 “可我想你给我买,我喜欢你伺候我。” 张慕生一晚上没睡,他前半夜跟个鬼魅似的站在镜子前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眼皮上那条旧疤痕,眼前是少年伸手抚摸上来的画面。 张慕生把唇抿直,冷嘲道:“笑什么,他让你操了吗,你就笑,蠢货。” “他喜欢让你伺候,不代表就是喜欢你,他也喜欢让别人伺候,谁伺候他都行,他是个小骗子,说的话你也信。” 张慕生打开水龙头,弯腰去洗脸,冰凉的水珠沿着他滚热的面颊滑下来,淌湿他滚动的突起喉结,他解开皮带,闭起双眼,少年躺在他面前的台子上面,屈起来的腿弯发红打着颤…… 凌晨四点左右,他将出租屋打扫了一遍,去叫醒房里的少年,带上简便的行李,拉着一只睡眼惺忪的迷糊虫踏上了回家的路程。 一个乘客想跟另一个乘客换床铺,对方不肯换,就吵起来了。 看了会才想起来张慕生。 陈子轻匆匆坐到床边穿鞋,东张西望地找寻张慕生的身影,他没喊出声,心思都写在眼里和脸上。 陈子轻扒着自己这边的中铺的护栏看看,不是张慕生,他就往上铺瞅,也不是张慕生。 还是没见着张慕生。 张慕生就坐在过道那边的一个凳子上,看着他。 “你看我找你找了半天,一声都不出?”他顾不上让对面乘客看笑话,一把推在张慕生的胸膛。 陈子轻噎了噎,底气有点不足:“当时天都没亮,车厢里光线那么暗,我又困,只想着赶快躺下来睡觉,哪有精力留意别的。” 陈子轻怔了下:“有点。” “我不想坐床上吃。”陈子轻理直气壮,“你起来,我坐你这儿。” 张慕生什么也没说,拿了个泡面就走。 不多时,张慕生就带着泡面出现在他视野里,他想到了张慕生上一世的结局,怎么自杀了呢。 哪类精神疾病会导致人放弃生命?陈子轻想了想,是有的,但张慕生不像啊。 张慕生刚放下泡面,陈子轻就说:“杯子里的水是冷的,我不喝,我要喝热的,你去给我装。” 对面的乘客看了个全程,羡慕道:“同学,你哥对你真好。” 后面不远,打了热水回来的张慕生一字不落地听清了那句话,下意识转身就走,他去两截车厢交界处,加入吞云吐雾的队伍。 生机勃勃的少年音穿过混杂背景钻进他耳中。 张慕生轻哧,抽烟的一堆,多他一个怎么了,况且火车上是允许抽烟的,他站的地方就是规定的吸烟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