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想也不想就选后者,他在这个节骨眼上顾不上别的,拉着张慕生的另一只手就去了警局。 每家被偷了都会报警立案,那警方呢,上门做个调查,问问,核算一下被偷盗的大概金额,记个录,让等消息。 警力有限,小偷躲起来不使用身份证,怎么抓呢。 附近有人反应哪家住着一对母子,儿子极少出门,他们平时不和人来往,觉得可疑,警方登记后上门查访。 来的一共两个警员,一个尿急去上厕所,另一个做完工作,无聊地打量院子,发现几棵果树的质量参差不齐,梨树长得最好,果子结得特别多。 他顺着感应看向屋檐方位,对上了屋主儿子的视线。 既是一潭飘满海草的死水,也是一口激烈沸腾的岩浆。 那男人的神态不对劲,他眼珠开始往外突,面部肌肉在颤——绝不是护食,不想别人吃家里果子的迹象。 同事一头雾水,只能跟着他做。 当两个警员挖出了什么,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时,那男人猝然跳起来冲进一个屋子里。 前后挖到的,都是骨骸。 当场的警员想到什么,他脸色骤变,立马打电话联系赵一扬。 两句骨骸被送去鉴定,结果很快就出来了,赵一扬带队上门搜查,他们在地下室找到了一个被拴起来的年轻人,在屋主吴女士儿子的房间发现了一把铁锤,屋主本人的房间也有收获。 日记上的相关人员有吴女士的丈夫,他的同事周庆,周庆妻子程萍,还有吴女士那个跟她姓的儿子,吴康。 随着警方长时间耐着性子的审问,尘封的那些往事被一点点揭开。 吴女士院子里那两具骨骸是她公婆,他们都死在她丈夫手上。 丈夫打了周庆一顿,并把她带回去关了起来。 丈夫后来怀疑儿子不是自己亲生,恨上了,再就是因为一场病忘了这段记忆,还误打误撞地和周庆进了一个厂上班,成了同事。 父母劝他,孩子都有了,就跟媳妇好好过日子,他嫌烦,索性拿铁锤把父母打死,埋在了地下。 之所以选18到20岁之间的,是因为吴女士当初就是在那个年龄段私会的周庆。 二十多年前,她的丈夫最后一次犯案被周庆碰见,周庆失手杀了他埋尸,这就是他突然停止作案的原因。 周庆去餐馆是为了见见吴女士,他已经死了,没人知道他是心里有鬼怕她发现秘密,还是什么心理。 后续作案的是吴女士的儿子,基因问题,遗传了他父亲。 吴女士以前为丈夫擦屁股,今年给儿子擦屁股,她从没没发现过蛛丝马迹,就自以为擦得很好,也会一直好下去。 吴女士面对警方痛哭流涕,一遍遍地为她儿子求情,替他道歉。 赵一扬在监控室抽了几口烟,沉吟道:“让他们母子见面。” 那女儿吴康终于有了点反应,他黑漆漆的眼看着母亲,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。 一串浠沥沥的声音响起。 吴女士习以为常地哄着他说:“没事的,不怕不怕,妈妈在,妈妈的在的啊。” 如果他作案时精神失常,无法控制自己,那他就不具备意识到自身行为是违法犯罪的基本能力,不会被判刑。 民众的愤怒难以压下去,警方在愁这件事,为此还派人负责凶犯母亲的人身安全。 医院楼下聚集大量记者媒体以及想泄愤的死者家属,福来多没人来看望她,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,都没现身。 想到吴妈说她儿子养了条狗,陈子轻就起了层鸡皮疙瘩,吴妈的溺爱已经扭曲畸形变质。 一旁的张慕生不知在给谁发短信。 张慕生编辑短信的动作微微顿了下,没开口。 张慕生把手机放入口袋,他拿出烟盒。 张慕生没再像之前被碰到那般甩开手,因为他事后复盘,认为那么做充满了欲盖弥彰的意味。 张慕生说:“我买的,从我口袋里拿出来的,怎么就是你的烟?” 行吧,逻辑上你是对的,没毛病。 张慕生将烟盒挑开又合上:“没中毒。” 张慕生:“那我吃有什么关系。” 也是,你有病,你思维不正常。 哎。 吴妈在5楼的病房。 陈子轻含糊:“不知道,随便瞧瞧。” 即将19岁,还跟个雏鸟一样。 “什么跟什么,我脑子有泡啊,能在这时候拎不清,我是有事。”陈子轻表情认真,“你陪我去。” “回什么呀,餐馆关着门呢,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营业,这一天天的,老板要亏死。”陈子轻抱住他手臂,“你必须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