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感到古怪，他觉得吴妈有隐瞒，却又觉得跟周庆的事没关系，是别的事，自己的私事。 张慕生淡声：“没有。” “欺软怕硬，做人做鬼都一样。”陈子轻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嘀咕，“并不是做了鬼就想干嘛干嘛，像被害死的，尤其是残暴指数高的凶杀案，鬼魂就不敢找凶犯报仇，杀气太重，鬼都怕。” 小亮脸色发白：“今晚是周叔吧？” 小亮脸更白了，他神经兮兮地对着四周拜了拜：“周叔对不起，对不起对不起。” 察觉几道视线移过来，就连吴妈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陈子轻不紧不慢地说：“你们看我干嘛，人死了不去投胎，不就是这个原因，还能是因为什么。” 陈子轻说：“那天我在门口扭到脚，其实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，我猜是他的鬼魂，他就死在那儿不是吗。再加上小亮说的感觉和怀疑，事情是他死后才开始不对劲的，我不就往他身上想了，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。” 茉莉抓挠着被冷汗打湿的马尾：“我虽然没见到房里的……但也确定是个女的。”顿了顿，改口说，“几个女的。” “那就是有男有女。”陈子轻思虑，“难不成是周叔的鬼魂引来了其他鬼魂？” 他有意把周庆拴在这个话题里面，原因涉及主线任务，没法交代仔细。 她若有所思：“会不会是……那周叔舍不得餐馆的饭菜，所以才不走的？” 张慕生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拿开，哪知他又按上来，在自己的裤子上蹭手心的汗。 钱伟的自豪踩着恐惧占据上风，他抬头挺胸，为有这么个遇鬼都能冷静分析的对象感到骄傲。 茉莉拿出一物放在台子上面，那是一枚镶着一颗红苹果装饰的发夹，看着很新，没有一点磕碰的痕迹。她做了个深呼吸，在几人的注视下讲出了发夹的来历。 小亮的想法跟陈子轻相似，他说了出来。 茉莉神情一冷。 茉莉无视他，解释给他对象潘云之内的其他人听：“那天周叔在收银台付钱，这枚发夹是从他钱包里掉出来的，我拿着想喊他，就见他摔了，当时我随手把发夹丢在了抽屉里，之后就忘了这件事。” 陈子轻第一个表态：“茉莉，我是信你的。” “我也信茉莉说的话。”吴妈把几个盘子叠一起，手在抹布上擦擦，“茉莉不是会撒谎的人。” 餐馆的玻璃门明明是关着的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条缝，有半片焚烧过的纸钱飘了进来。 他吓得爆粗口：“那怎么办，就这么让它在餐馆里躺着？” 陈子轻说：“它会自己离开的。” 陈子轻喊离门口最近的吴妈：“快开门！” 那阴风卷着半片纸钱飘走了。 钱伟到此时，不得不承认，生哥的这个未过门的作精媳妇有点稀奇古怪的本事：“你怎么知道的这些？” 钱伟：“……” 喊完那称呼也没意识到，其他人都没提醒。 钱伟一声怒吼打破了微妙的寂静。 潘云拍拍他后背，不满地瞪了小亮一眼。小亮是既开心她今晚多次注意到自己，又羡慕她护着钱伟，还为自己被鬼上身难消恐慌。 以防万一，陈子轻想对着发夹拍几张照片，他的手机拍不了，费了番缠劲让张慕生拍的。 钱伟死活不肯在餐馆过夜，他宁愿去死。 吴妈不愿意，她要回去，说她儿子在家等她，大家只能顺了她的意，叫她一发现不对劲就赶紧打电话说。 两人在门口上演了十几分钟的生离死别，嘴都亲肿了。 几张草席拼在地上，天花板的大吊扇呼呼地吹着，陈子轻挨着张慕生，他蜷缩手脚侧躺，呼吸喷在 张慕生在看身边人睡前点的三柱清香，烧得慢，现在还有一段。 右边的少年凑得更近，嘴唇贴上了张慕生的肩膀，唇齿微张着，随时都要咬住一块。 肩膀逐渐被他的喘息打热，变得黏湿，张慕生冷着脸，照常把手伸到他衣服里，从下到上的抚摸。 另一边的小亮起来上厕所，看到这一幕眼珠都要掉出来，他尴尬地结巴着说：“生哥，这是在别人家里，你，你还是忍一忍吧。” 张慕生继续摸。 然而生理反应来势汹汹，膀胱告急，小亮犹豫着轻手轻脚地爬起来，他没去看师傅摸师娘□□还是哪，他看的是横在旁边的帘子，茉莉在另一边，她一个人打的地铺。 可他根本不敢去厕所。 窗户还对着竹林，黑漆漆的，像是下一刻就会有张人脸贴在纱窗上面。 他怕打扰到师傅，就用比猫叫大点的声音喊：“茉莉？你睡了吗？” 哪知帘子后面传来一声咳嗽。 小亮顿时就苦了脸，他把痰盂放下来，夹着腿回到草席前，小声问：“生哥，你去厕所不？” 小亮一言难尽地躺回草席上面，他这才发现枕头竖在旁边，而不是在原来的位置，猜想估计是自己磨牙吵到师傅了。 小亮憋尿憋得捂住肚子缩成虾米，满脑子都在为了转移注意力背菜名，他没注意到师娘把腿架在师傅身上，让师傅拨了下去。 小亮察觉到响动，他下意识就竖起耳朵。 “睡着啦？慕生哥？张慕生？哼，最好不是你推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