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不知道，从他手机被偷那晚开始，张慕生每晚都会在他睡着以后进房间，摸他心口，腰，以及胯骨。 张慕生晦暗的面孔不见半分暧昧情欲，他皱紧眉头，多不乐意一般，手掌却反复摩梭。 靠门口的室友喊道：“于卿，你去哪了？” “怎么也没说你出去了，不然我就让你给我带点吃的了。” 室友没得到回应，讪讪地转头去对另一个性格较好的哥们笑嚷：“老赵，快别说你在网吧认识的那卷毛了，我们哥几个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，我去，你真的是，回来就说个没完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到了女神。” “也不知道在上高几，明儿我再去网吧蹲蹲看能不能遇到他。” 赵帆尽老脸一红：“是吧，我也觉得有这味道，来势汹汹啊。” 就在这时，宿舍里冷不丁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：“乖？不是作？” 孟于卿是个小少爷，哪被人这么叫嚣过，他脸色难看。 赵帆尽粗喘了会，“靠”了一声，拿着打火机跟烟盒去走廊抽烟了。 “没事。” 不为别的，为的是看看人生的小污点有没有完全擦干净，是否有残留的污渍，会不会给他的大学生活牵引出不必要的麻烦，从而扩大污渍。 正如当初在对方的追求下答应交往，又在回家时不打一声招呼一样，不重要。 街上的所有门面都正常开门做生意，不会因为这个日子关门歇业，餐馆也是一样，大家也和往常一样出行，上学的上学，上班的上班，溜达的溜达，一切照旧。 陈子轻走得小腿肚打摆子，口干舌燥眼前发晕，他叼着一个冰袋蹲在餐馆门外不挡食客进出得地儿，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。 要在规定的时辰和小孙中邪的地方摆这个，让饿死鬼吃饱饭，把它送走。 他们都是一脸“谁还信这个”的表情，看的是不信的，信的不会停下来看，早就远远的走过，并且头也不回。 这话一出，看热闹的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。 亲友为他们说话，很无语地指责陈子轻：“小伙子，你吓唬老人家干什么！” 人群里一人“咦”了声：“我认得你。”紧接着就告诉围观群众：“他就是福来多餐馆的，在这儿瞎说呢——” 言语间尽是真诚。 餐馆那边传来扫动混杂着惊叫，食客接二连三地从里面出来，陈子轻见状，撒腿就往餐馆里跑。 不知名的鬼魂先是一对一的下手，似乎没达到效果，这回干脆在一餐馆的人面前搞了一出。 还不是简单的肢体触碰，是强抱着不放，要上嘴亲，还掐脖子。 小亮双眼发白神志不清，脸部呈现死灰色，明显是中邪了。 小亮两眼一闭，身子软倒在了地上。 至于下回还来不来吃饭，不好说。 陈子轻坐在小亮对面的凳子上面：“哦，就那次我听见根本就不在餐馆里的吴妈喊我喝绿豆汤，你们都说没听见，我没办法，只能自己在路边找神棍买了符。” 钱伟将信将疑：“你买了多少？” “那你给我两张，我跟我女朋友一人一张。” 钱伟一张脸青红交加，潘云拽住他的手不让他动粗，缓了缓，心平气和地说道：“你是多少钱买的，我们按原价付，这样可以吗。” 钱伟这回脸爆红：“操，我跟潘云还没睡一个被窝。” “没关系。”潘云摆手，她摸着脖子上的掐痕问符的价钱。扣的杯子翻出来，倒了点茶水进去晃晃，把茶水泼在地上，再倒些水喝下去：“我五十一张买的，原价是两张一百，给你们打八折。” 陈子轻马上就冲到布帘子前，找不知何时站在那的张慕生哭诉告状：“慕生哥，他骂我是傻逼。” “生哥，我不是那意思，我纯粹是嘴快，你也知道我的性子，吴妈跟茉莉都可以作证的，我就是这号人。”钱伟抓耳挠腮地解释一通，又把矛头对准陈子轻，“你买了多少，哪来的钱？” 钱伟不假思索地蹦出一句质疑的话：“生哥，你给他钱？” 钱伟把质疑咽回肚子里，行吧，真给。他跟潘云咬耳朵商量，用八十换了两张符。 张慕生扫向钱伟跟他对象手里的黄符，三十后面加两个零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真品。 张慕生说：“既然你会赚钱了，那就不需要再跟我伸手。” “不过，我摆摊卖也没人信，砸手里还不得把我气死。” “慕生哥，你看我干嘛？”陈子轻拖长了尾音，“难道你对我有想法了？” 陈子轻拉他的手，刚碰到就被他甩开了。 小亮是在快九点半的时候醒的，他的记忆停留在潘云进餐馆那个阶段，不记得自己后来干了什么。 “我跟你们说一个事，自从周叔摔死在餐馆门口以后，我就感觉餐馆里面变得怪怪的……” “我心里有股子形容不出来的不安，一直想和你们说，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跟我一样的感觉。”小亮越说，音量越小，都闷在了嗓子里，怕惊动了什么东西再跑出来害他。 一直没说话的茉莉这时出了声，她透露了前几天在楼上眯一会的经历。 钱伟握紧手指不做声，还是潘云鼓励了他几句，他才说出了那晚在厕所外等对象的遭遇。 吴妈今晚看起来也吓得不轻，她摇头：“我没摊上啥事，好好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