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一时没说话,他不是心有芥蒂,他是在想说辞。 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,他为你改变性向,没有睡过任何一个小男生。” “知道知道。”陈子轻正对着他的凶狠蛮横,视线无处安放。 陈子轻愕然,这话题跳跃的,真服了。他实话实说:“你都长这样了,哪还用挑衣服。” 没给陈子轻不认同的机会,周今休轻叹:“不然为什么我们出来两天了,你都只和我盖一床被子纯聊天,不睡我?” “要忌口啊,我一直吃喝随便,怎么睡。” 陈子轻的下巴发疼:“我不知道啊,我很单纯的。” 陈子轻嘀咕:“我是单纯,不是傻。” 周今休想说,你能拿到那份资料,正大光明的去接我出狱,而不是我出来后偷偷看你守着你,这就说明基本稳了。 陈子轻目瞪口呆:“你什么时候买的啊?” 陈子轻心跳加快。 陈子轻手指发麻哆嗦,强烈地感受到了人到中年的无力,他干咳几声:“夏天要。” 陈子轻被他盯得手脚有些软,忍不住地说:“你一小时能完事?” 陈子轻:“……所以说啊,我们先把身体养好。” 下一瞬就慢条斯理地系紧浴袍,抬了抬下巴:“你去洗澡吧。” 但他却没憋住另外一句:“我都没看过你背上的刺青。”防我防的跟什么似的,我都猜到是哪个图案了。 陈子轻抖抖嘴角,行,你等着。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拍抚他的身子,手放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,拍了拍说:“做噩梦了啊?” 他的睡意骤然褪去大半,想起自己到这个时间还没解释,当初那一枪不是他开的,当时他被下毒不能自主,是老爷子强迫。 伴随一句低哑的歉声:“我不该让你面临那个处境,不该让你难受,还要遭到招不来我鬼魂的煎熬。” 陈子轻心口烫烫的:“嗯……” 似强势的威胁,又似黏稠的哀求。 周今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,他一下怔住。 周今休说。 记者招待会没办。 另外,当初因为庄家被牵扯出来的其他家族恨死性庄的了,都在伺机而动,一有机会就会扑上来报仇血恨。 虽然没正式的开一场招待会宣布情感归属,但陈子轻走哪儿都戴着戒指,和给他戴戒指的人,他们也不刻意保持距离。 周今休消失那段时间,不少家族隐秘地打探他的情况,以为他工作变动,都想着趁机对他抛出条件把他挖到企业做事,只是没有哪一方探到准确消息,这桩事邪乎得很,各种猜疑都是关起门来进行,没传开。 很快的,他的另一身份就不言而喻。 有种匪夷所思出人意料,又很合理的奇妙诡异感。 周今休都是一笑而过。 如今为数不多送出邀请函的社交宴上,陈子轻这个已经沦为三线的家族家主不往前凑,他坐在角落里翘起腿,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:“今休,我觉得你可以歇一歇。” 陈子轻重复那四个字。 陈子轻犹犹豫豫,最终还是没拎出一两个圈内的瓜,他把手伸向周今休。年轻人面带微笑地将他指尖握住。 “好。”周今休没问去哪,去天堂,去地狱,去什么地方都行。 陈子轻带周今休去了医院。 “爷爷,我来看你了。”陈子轻站在病床边,指了指周今休 庄老虚弱的呼吸打在氧气罩上面。 “我的秘书是这么跟我说的呢。” 老人真切浑浊的眼微微睁了睁。不知是震惊孙子清楚他找过大师这件事,还是因为后半句信息。 陈子轻的脚步迈过门边,敏感地捕捉到四周气流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异样,他心脏停跳半拍,不动声色地歪了歪头,眼角余光向后瞟。 他们认识?! 几天后的前半夜,医院来电,老人走了。 陈子轻注意到五婶女儿抱着她的胳膊,垂头玩她袖子上的黑色花边。庄祥瑞有感应地朝他看来,若有似无地对他笑了下。 陈子轻没过问也没探查,各人有各人在走的路,他自己都没走好呢。 周今休戴着白手套的假肢抬起来,从他平整的后领下抚过:“在这儿思念上了?” 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