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眼皮直跳,要是让他发现周今休那通电话是在跟他演戏,他今晚绝对会让严隙把周今休绑了,强行扒了衣服,把背上那块至今没看见的刺青抽烂掉! 严隙没表情:“车坏了。” 【我说它坏了,它就是坏了。】 车里充斥着淡淡的皮革味道,不难闻,陈子轻却产生了一种近似晕车的感觉。他的心脏在时间流逝和失去周今休动向的双重压迫下开始发疼。 陈子轻通过手机上的人脉查到那富二代的私人联系方式,谁知无人接听。 所以周今休被人下药,像庄矣那样狼狈的几率极小。 陈子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胡思乱想,他浑然不觉地把手指头抠红抠破,等不下去地下车,走到驾驶座的车门边,打开车门对座椅上的严隙说:“你下来。” 陈子轻的呼吸急促起来,甭管是不是表面功夫,真心几分,假意有几层,反正四人的听话排名,庄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,裴予恩排第二,而第三第四的位置在周今休跟严隙之间移动,无法固定。 金属打火机被扣动。 苦涩裹着辛辣的烟味穿过他冰冷的唇舌,在他口中蔓延,他静坐不语。 陈子轻的忍耐逐渐消耗殆尽,他伸手去抓严隙的胳膊,触及强悍精壮。 陈子轻不合时宜地感叹,一旦拿掉读心技能,他身边除了裴予恩,剩下三位都看不穿猜不透,难以揣摩。 陈子轻没发现这个情况,有人注意到了。 陈子轻没时间多想多说多做,他立刻坐进去启动车子离去。 甚至都没说车哪里坏了,这不是好好的吗。 哪头轻哪头重是显而易见的事。他真情实意,不遮遮掩掩。 暗淡光影中,他模糊成一道孤独的黑色剪影。 他有什么脸怨。 他不配奢求长痛不如短痛,早起早超生,他求的是那人能查慢点,让他多受一些折磨。 他走的是不归路,是死局。 ——今天是什么日子呢,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。 严隙举报投诉。 陈子轻用积分买到富二代的隐秘住所找过去,在他开口问之前说:“我年夜饭吃多了,又在酒吧喝了点,过来品茶清清肠胃。” 陈子轻坦言:“都有。” 偌大的会客厅里静得掉针可闻,周遭气流瞬间就凝固了起来,气氛十分的不好。 “既然我都这么说了,那你就让我秘书跟我回去?”陈子轻竭力作出闲聊的架势。 陈子轻没问什么时候走的,再打给秘书看看电话能不能打得通,而是直接在心里问系统。 陈子轻紧捏手指,他就知道! 富二代昂首。 富二代的面色沉了下去:“七爷,您这是什么意思?” 他表现出的是笃定从容,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姿态。 妈的,庄惘云这个老东西,周今休做他的人,简直是暴殄天物! 陈子轻的身份摆在这,他亲自上门要人,富二代心里再怎么肮脏黑暗扭曲,也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。 陈子轻不动声色地飞快在周今休全身上下扫了一圈,初步确定没有皮外伤就带他走了。此地不宜久留。 陈子轻带着周今休头也不回,他不知道自己耳听八方,眼观六路,这时竟然发现了周今休手臂上的针眼。陈子轻脸色一变:“他给你注射了什么?” 陈子轻胡思乱想:“毒/品?” 陈子轻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一身冷汗,他焦急万分道:“现在就去机构检测,马上去。” 周今休终于出声,他嗓音哑哑的,饱含拒人千里的意味:“不劳七爷费心。”主,是你要品茶,不是我逼你。” “不然属下哪好意思拿高薪。” “你有火气就发。”别阴阳怪气。 年轻人眼尾染着一缕红,有股子惊人的艺术性。他这么看过来,宛如一尊雕刻精美的冰冷神像,蔑视每个向他祈福的人。 “属下没火气,只有个问题。”周今休扫了扫拽着他衣服的手,“七爷认为过来找属下了,就可以当作属下没被您送来品茶?” 陈子轻有些气恼,都说了没有让你作陪了!他深呼吸压下乱糟糟的感受:“你先告诉我,你被注射的是什么。” 陈子轻倒吸口一气:“那你怎么还能这么正常?” 陈子轻把他拽得更近:“我让你说。” 陈子轻还没消化掉这个匪夷所思的信息,就听他说:“天生自带抗体。” 天地冰冻的深夜,星星不见一颗,月亮缩成一团,道路两旁不受寒冬影响的树木沙沙响,你蹭我我蹭你的挤暖,影影绰绰。 “我让严隙把车调头的时候,他问了我类似的问题,当时你的电话刚好打进来,”陈子轻说,“那小子摸你哪儿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