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连人工呼吸都没糊弄。 陈子轻见周今休把左手掌心朝上摊在腿部,右手假肢隔着手套,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捻着指腹螺纹。 陈子轻第一反应是,周今休这只手少了什么。 陈子轻喷完药的那一刻,脑中闪过灵光,是茧子!周今休的掌心似乎应该有茧子,不对,是手指上! “今休,可以了。”陈子轻扣上喷剂的帽子。 秘书还有纹身啊。 蓝色。 陈子轻的关注点一会往这儿跑,一会往那儿跑,他走着神,没注意到周今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 陈子轻的视线从下到上:“嗯,你也早点休息,缺什么跟佣人说,直接找庄矣也可以。” 陈子轻抿嘴笑出浅浅的酒窝:“今休说的是,我后面确实该注意,皮鞭不是谁都能玩好的。” 陈子轻听完静默了会,突兀道:“你会玩皮鞭吗?” 陈子轻点点头:“你明天请假吧,等脸上的鞭痕消了再去上班。” 陈子轻忽然对着他高挺却又不强行端着的背影喊:“今休,白天你下水救我这事,我记心上了。” 年轻人回了一句就打开门。 会不会是原主没搞清楚啊…… 庄矣立在大盆绿植旁,目光落在周今休面颊的鞭痕上面,皱了皱眉:“少爷平时都抽后背,今晚怎么……” 庄矣没言语。 庄矣听周今休提起他房里的那位,不着痕迹地闪过厌烦:“睡了。” “不用麻烦矣叔,”周今休说,“七爷上过了。” “事后?”周今休挑眉,“说得跟做完了,屁股让他捅了,被他扒着擦药一样。” 周今休耸耸肩:“抱歉。” 周今休脚步不停:“初步调查是你妻子的司机前一晚和朋友玩牌,第二天睡觉不足,瞌睡引发事故。” “当然。” “他没发表看法。”周今休转身,“想必是心里有分寸,你说是吗,矣叔。” “怎么这么不确定,”周今休说,“论谁更了解七爷,矣叔说第二,没人敢说第一,毕竟你们相识二三十年。” 周今休微笑:“矣叔谦虚了。” 直起身时,面上不断往下滚落水珠,尽数淌进脖颈,打湿凸显的喉结和领口。 “庄矣搞什么,一股子敌意,拿我当情敌?” 莫名其妙。 周今休解开衬衫拉下一边,入目是肩膀上的鞭痕,他阴晴不定地看了一会,没做处理。 擦好皮鞭,陈子轻把它跟药物一起收进保险柜里,他想到白天的事故,多半是涂荦荦指使的。 这事牵扯不到任务,陈子轻不打算追查下去,他精力有限。 一楼,庄矣在花园吹了会寒冷的夜风才回房间。 庄矣把门关上。 “不是我戳你心窝,庄矣,是你没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,我这么说,你又要提醒我,我们这段婚姻的真实性。” 庄矣用奇怪的眼神看涂荦荦,不明白他是从哪得出的定论:“我并不喜欢他。” 庄矣:“我说的。” 庄矣摇摇头,觉得涂荦荦那副料定了他迟早会反悔的架势十分滑稽。 庄矣被他抓着裤腿站在他旁边,表情没注意。 涂荦荦嘴角一松,咧了开来,也是,庄矣只是渣,不是贱。庄惘云都把他估价换取利益了,他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心思,不叛主已经是仁至义尽。 他得不到的,别人也休想得到。 庄矣告诉他时间:“已经凌晨了。” 庄矣说:“只是住一晚。” “我让刘师傅送你回去。” 庄矣一言不发。 庄矣脸一沉:“荒谬!” 庄矣没多大波动:“随你。” “反正你不会主动和我提,你的补偿是你的软肋,别怪我拿捏。” “你竟然这么想我……”涂荦荦眼底闪过心慌,他踉跄着后退,一张脸惨白,“我正处在事业高峰期,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