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矣意味不明地看他几秒,将他手腕松开:“别再有下次。” 可庄矣不爱他。 “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救我,你救了我,是不是觉得就两清了,不欠了,我跟你说不算,不算!” 陈子轻的出现,无异于是油锅里倒进来水,劈里啪啦响。 “这是怎么……”陈子轻刚开了个头就被涂荦荦打断。 陈子轻差点没当场垮脸,原主拿庄矣婚姻做的这笔买卖亏了,他迟疑:“那违约金……” 陈子轻问楼梯上的周今休:“违约金是多少?” 陈子轻不怀疑周今休的记账能力,他望向涂荦荦,那意思是,金额你听到了吗,一分都不能少呢。 陈子轻听他轻飘飘的语气感叹,不愧是顶流,好有钱啊,一亿多都不带眨眼的。 涂荦荦抬头看了眼没打算下来的周今休,心里有点发怵,他无意间撞见过周今休如何对付骚扰庄惘云的人。 根本不像个秘书能做出来的事,那么波澜不惊,还有心思吃糖。 对着面上有条细长红痕的青年,涂荦荦难掩畏惧和拘谨:“周秘书,这几天黄姐会找你。” 涂荦荦没多待,他拿着行李冲出了大门。 陈子轻瞧着涂荦荦的背影挺凄美,他看庄矣:“跟上去啊。” 陈子轻抓抓手背:“庄矣,你要让你妻子一个人回家?” “刘师傅能代替你?”陈子轻拢了拢身上的深蓝色真丝睡袍,“你不去,难道要少爷我去?” 庄矣的气息微变。 庄予恩听闻假爹差点命丧江里,他连夜从野营活动那边赶回来,风尘仆仆的,颇有大孝子的风范。 庄予恩是严隙送回来的,青年去餐厅吃东西填饱肚子,少年带着奔丧的架势跑上楼。 陈子轻还没睡下,他在休息室看电影,没精打采的:“我不是你爸,我是个老花眼还有老人味的孤寡老人。” 妈的。 庄惘云竟然这么直白地提出来了,整的跟小情侣闹别扭似的,搁这儿阴阳怪气,没一点父亲的威严。 陈子轻没说话。 陈子轻还是不说话。 陈子轻就是不回应一个字,他将冷酷进行到底。 陈子轻满脸疲惫:“儿子,我不打你屁股了,你走吧,你爷爷奶奶一直希望你去他们那边住,这次你住过去就别回来了。” 陈子轻仰起头,盯着他:“不是你家。” 陈子轻说:“你爷爷奶奶家才是你家。” 陈子轻在心里呵呵,说得比唱的还好听。 陈子轻没去掰扯脖子上的手,只是蹙着眉心说:“离我远点,我有老人味,免得沾你身上,让你洗半小时澡。” “对啊,我就是计较怎么了!”陈子轻马甲一脱,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嚷。 他确定,眼前这人不是他认识的庄惘云,是个冒牌货。 尊称都用上了。 陈子轻去书房,“砰”地把门摔上。 行,他确实不该在酒吧包房说那些话。 还有那个出包房不随手关门的狗逼,手那么没用,剁了算了。 撒完了,庄予恩从窗户爬进书房,跟个怨灵似的喊:“爸。” 庄予恩被他这一下搞得,也吓了一跳:“操!” 庄予恩:“……”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他头上扣。 庄予恩给他端茶倒水,捏肩捶背,见他还是不理睬,就蹲下来,将下颚放在他腿上:“爸,你原谅我,我发誓再也不胡说了。” 精心抄了会佛经,陈子轻动了动被枕麻了的腿:“起来。” 陈子轻不仰视,他端起茶杯喝两口温热的茶水:“你现在拿出手机,跟你的兄弟们开视频。” 陈子轻:“开。” 陈子轻闲闲地发号施令:“当我不存在,跟他们说你在包房放屁,你如何如何爱我这个爸爸,至少十句。” 两三分钟后,庄予恩对着镜头说:“哥几个,我那天在包房说的话都是假的,我幼稚,怕被人知道我很爱我爸会让我没面子。” 几个视频里的男生心惊肉跳,哥们,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。 作文通常能接近满分的小少爷为了点夸赞的词句耗费了大量脑细胞,精神萎靡不振。 庄予恩想把他的嘴堵上。 庄予恩竖大拇指:“他跟我站一起,别人以为他是我哥,不对,我是他哥,我显老,他显小,他那是真的年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