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二婶没好气,“容易让男孩子骗了去!吃大亏!” 二婶琢磨琢磨:“也是,她连她妈都不亲,是个小没良心的,没人比她自己更重要。” 不等陈子轻说什么,二婶就说:“你忙你的去,你跟你小叔子能过就过,不能过就回来,我们两个过。” 陈子轻把小灵通揣兜里,他偷瞄梁津川。 “津川……”陈子轻望着梁津川的侧颜,滚到嘴边的话扭了下,跑不见了,他伸出一根手指,在梁津川优越的鼻梁上玩滑滑梯。 直到鼻梁上的那根手指从上到下划了十来次,他才不快不慢地开口:“嫂子玩得高兴吗?” “高兴了就开车。”梁津川将他的手指抓到唇边,牙齿磨上去,“回去让我也高兴高兴。” 说的是交换生的事。 梁津川面色一沉:“教授找你了?” 梁津川缓慢地吐息:“我没说不行。” 梁津川垂下眼眸:“要一年。” 梁津川抬手撑在额前,手掌阴影拢住年轻精致的眉眼:“成年人不能申请陪读。” 想到这,陈子轻欣慰了不少。 陈子轻的语气缓下来,柔柔地说:“不让你一个人去,我可以走旅游签,流程方面我问问王老板。” “去啊!”陈子轻坚定无比。 “不会有多大的。”陈子轻没见过这个年代的国外,挺好奇的,“我们大三去,到时候我那门面已经出租了,租金够我们在国外吃喝,而且我们有其他积蓄,我能找兼职,你说不定也能找到跟专业有关又有钱拿的事做。” 陈子轻拿下他撑在额前的手臂,凑到他眼皮底下看他哭没哭。 陈子轻说:“男孩子闭眼睛代表想被亲。” 梁津川很想说好,但他这个年纪,一个“好”字显得苍白单薄,甚至天真不实际。 “不怕我有钱了以后,负你?”梁津川薄唇扯动,“戏文电影书里都有,千篇一律的故事,穷小子飞黄腾达一脚踹开糟糠妻。瘸子腿好了,第一时间扔掉陪自己走过无数场风花雪月的拐杖。” 梁津川拉过他的手,将酸涩的眼泪流在他手心里。 你是我所有的意义。 梁津川第一次坐火车,他陪着,第一次坐飞机,他也陪着。 飞机起飞。 你就要开启新旅程了,希望你接下来一切顺利。 希望我们回国的时候,都成为了更好的自己。 首城,一处四合院里,偌大的客厅打开着一台彩屏电视。 被采访人是现今互联网行业的一支新秀,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势不可挡之势,他有一张能让人记忆深刻的轮廓,比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们更有星光。 一开始采访的气氛不怎么好,是主持人对他佩戴的领带,袖扣和西装都进行点评称赞了一番,有理有据经得起考究,流程才渐渐走上正轨。 “听话。” 主持人问完就意识到不妥,这涉及到个人隐私,他犯了职业上的低级错误,正要找补之际, “我可以说,但我没报备,没得到批准,抱歉,等下次吧。” 陈子轻听着电视台的采访记账,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养成的好习惯。 就说时间过得很快吧,一转眼,他都登入进来九年了。 于是梁津川读研。 梁津川在那家互联网公司学到了很多东西,他不顾上级挽留,决然地离职。 陈子轻还没和梁津川说,他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创业方案。 他加入创业大军,也做互联网。 那个时候陈子轻买了第二个门面,他问梁津川,要不要他把两个门面都转手。 陈子轻就没自作主张的卖掉门面,他等着租金节节高升,那是他跟梁津川的退路。 陈子轻是那么想的。路高歌,他的团队核心成员,都是交换生期间结识的好友。 陈子轻拿过杯子喝两口水,继续记账。 毕竟梁津川的事业还在上升期,跟巨鳄大佬们没法比,他刚在商业的深海起航,一个不慎就会迎来惊涛骇浪被拍击得翻船沉海。 现在梁津川的假肢换了。原先的那个被他放在储藏室,隔三岔五的擦拭几遍,不知道多宝贝。 陈子轻翻一页记录花销,电视里是梁津川冷淡悦耳的声线,他清楚地记得梁津川第一次登上财经报的画面,当时他激动万分,说要庆祝一番。 第一次上财经报以后,很快就有第二次,第三次……成为常客,成为头条…… 第四个标注任务是住楼房,开汽车,嫁有钱人。 没标明非要多少个亿,不知道梁津川如今被报道出来的身价够不够,有没有夸大的成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