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半年多时间村里一共死了四个人,都是因为小事把命丢了的。 串门的几人带着凳子各回各家没一会,梁云出现在院门口。 准确来说不是丑,就是眼神呆滞没有光彩,青春气息死光光了。 …… 酝酿了半天,梁云才主动打破寂静:“哥,你们下次回来还是明年清明吗?” “你们过年怎么不回来?”梁云说,“要是你们回来了,也能热闹点。” 梁云暗自查看的视线投在他身上,发现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戾气不像以前那么重。 梁津川淡声:“会的不难。” 梁津川一目十行地扫过一页内容:“那就去你能去的学校。” 梁津川偏头,目光冷沉。 梁津川不以为意:“是吗。” 梁津川唇边轻扯,他从一些课外书上学到的自以为时髦先进的东西,他的嫂子都知道,他们怎么会没有共同话题。 几条田埂都是泥巴,他穿的是胶靴,随便走。 陈子轻垂着脑袋:“忙忘了。” 陈子轻从兜里掏出个小盒:“妈,这是我给你买的金戒子。” 陈子轻剥了个干荔枝,皮薄肉多核小,很甜,他吃了好几个。当初原主妈用手绢包的钱有不少,他不好还,就买了这个。 原主妈往手上一套,嘴合不拢:“还别说,正合适。” “那行,那妈戴,不是,妈先给你留着,”原主妈吹吹金戒子,仔细地用衣角擦拭擦拭,“等你嫁人了,我再拿出来给你做嫁妆。” 原主妈没好气:“你要是能娶,妈能在你结婚当天上吊不给你媳妇添乱,问题是你不能啊,你打小就说你不喜欢姑娘。” 原主妈很不可思议:“你现在能娶了?你不是跟妈说你只能躺着吗?” “是呢,我只能躺着。”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。 陈子轻吃她喂过来的荔枝肉,含糊地“嗯嗯”两声。 陈子轻差点被荔枝肉噎到,敢情原主不光压过其他村子的男女抢到梁津川他哥,还在姐姐们面前打了个胜战。 陈子轻没想过这趟回来会跟宁向致见上面,谁知大妈让梁铮给气病了,宁向致来下庙村给她挂水。 宁向致撑好自行车,身穿一尘不变的白衬衫和长裤,背着药箱朝他走近:“回来了啊。” 陈子轻点点头,他还没想好要说点什么,就见宁向致看向他身后。 犹如层层密密的蛛网缠住蝴蝶。 陈子轻回头:“津川,你不是要陪我去大妈的菜地拔萝卜吗,走呀。” 宁向致低声:“南星,花季雨季再长也有过去的时候,你的小叔子马上就要度过青春期,你可以是他的性启蒙老师,他的性幻想对象,他的性主导,不会是他结婚证上的另一半。” “反正我现在过得挺好。”陈子轻说。 陈子轻不想被他说教:“听说你去年年底结婚了,新婚快乐。” 他的媳妇是大家闺秀,在县里教语文,是个很受学生喜爱的老师。 “我去给你大妈挂水。”宁向致多幸福多释然的样子,“你明天走是吧,我还和去年一样,不送你了。” 几乎是宁向致的尾音落下,梁津川就走到了他的嫂子面前。 回首城以后,生活照旧。很快就到夏天了。 这天陈子轻帮老师大包小包的搬东西上小货车,他送老师离开,返回楼道里的时候发现隔壁宿舍开着门,就冲里面了一眼。 占尧生并不在,只有他的妹妹占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,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。 “怎么了?”陈子轻见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,不由得走进去,这学期所剩无几,占家兄妹要去国外,他的支线任务一还被他丢在角落里没有拎出来。 “你还笑?”占雨瞪了陈子轻一眼,“你知道吗?我昨天差点……差点就被人杀死啦!”的话吓了一大跳,连忙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。 于是占雨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就离开出走了,她想躲到一个她哥找不到的地方。 在甩开她哥的这些人后,她就在城外找了一家旅馆住了进去,考虑到安全问题,她一直待在房间里,连吃饭都是让人送的。 夜里,正当占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,就被一阵呼救声和一片嘈杂的脚步给吵醒了,她被吓得浑身哆嗦,扒着门缝往外看。 如果遇到一些反抗的,他们就毫不犹豫的乱砍,顿时惨叫声传出,在幽暗的走廊里回荡。 “你,你这是遇到抢劫团伙了啊。”陈子轻吃惊地看着占雨,“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” “嘿,想害我?”占雨道,“这世上能害我的人,他还没出生呢!” “旅馆那个衣柜有上下两层,我最近瘦了,正好可以缩进最下面那小格子里,谅他们也发现不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