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想睡却睡不着,脑子跑火车乱糟糟的,到现在好像都没人发现梁津川是残疾人。 时机也好。 陈子轻感到庆幸,他不自觉地把手放在梁津川的膝盖上面,握着。 免得吓坏 车速很慢,沿途经过村子,一路都是风景。 阳光灿烂的天气,云朵是软的,心情是明媚敞亮的。 前面有咒骂声传入他耳中,是和他一样把头伸到外面的人脸上沾到了痰。 那人在骂十八代祖宗。 …… 陈子轻无聊地看了一会,屁股挪了好几次。 陈子轻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,他望了望车壁上的宣传图画,年代风格扑面而来。 就在这时,广播提醒即将到站,下车的记得拿上行李,牵好小孩。 干嘛呢,急急慌慌的。 三人也不知道他叫的是哪个姐姐,异口同声地回答:“烧锅炉不行,没水。” 梁津川从他座位下捞出网兜,在里面找出缸子。 梁津川没理睬,他一只手撑着陈子轻脑后的椅背,一只手拿着缸子,上半身探到他身前。 陈子轻向后紧靠椅背,余光瞟到站台外面有人拎着水壶,给把缸子伸到窗外的乘客添水,他很小声地问梁津川:“要钱吗?” 陈子轻感受到他的胸腔震鸣,和年少清冽的荷尔蒙。 梁津川向他伸手:“给哥哥钱。” “一毛。”梁津川说。 …… 站台外支着烟摊,零食摊,饮料摊之类,要什么就从窗外送进去,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。 “不买。”梁津川将装满温开水的缸子放在木板上面,推进去些。 他看到了人心险恶的一个画面。 估计那乘客只能一边吃闷亏,一边自我安慰,起码苹果到手了。 梁津川轻飘飘地问:“哪里饿了?” 梁津川笑了笑:“哦,弟弟的小肚子饿了。” 然而梁津川这一笑,三个年轻女人和周围老多人都看呆了神。 笑起来却是像变了个人,那双深黑压抑的眼里一下就有了神采,有了温度。 大家都纷纷移开眼睛,没有再多看。 陈子轻记得他带了几个苹果,一把喜糖,十来个水煮蛋,一摞咸菜饼跟糖饼,还有个菜瓜。 “菜瓜。”陈子轻说。 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片刻,将藏得很深的菜瓜勾出来,递给眼巴巴瞅着的人。 梁津川的心跳漏半拍,眼色瞬间就深下去,他掰一半菜瓜,递过去说:“吃吧。” 梁津川的额角一跳,他自嘲地扯动唇角,看嫂子吃个菜瓜都能浮想联翩。 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脑子里的黄料在燃烧,他觉得菜瓜脆脆的,蛮好吃。 陈子轻边吃菜瓜边用力点头,他拿出糖饼分她们吃,她们给了他一根火腿肠,并趁机表示那会儿不是她们不想出面给他们作证明,是害怕。 再加上别的人都没个吱声的,她们就更不敢了。 含肉量很高。 系统:“两块四一根。” 也越卖越不好吃。 “腿肠”两个字卡在了嗓子里。 陈子轻无语。 字里行间似乎透着嫌弃。 “快吃吧,你弟弟特地留给你的。”“吃弟弟的口水有什么关系。” 陈子轻用眼神询问:好不好吃? 陈子轻:“……”那多脏啊。 陈子轻惊悚住了,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个想法。 梁津川的粘液有很多,滑溜溜的,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什么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