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我说,东西不重要,别人要就给,别抓着不给,命最重要。” 上庙村一个人家按的电话机。周围哪家要接打电话就得给钱,接一毛,打五毛。 “好的好的!”陈子轻用力地挥动手臂,“回吧,都回吧!” 随着马车的加速,陈子轻视野里送行的队伍逐渐模糊,下庙村死了几个人,大多都是活着的。 除非他们又涉及他的其他任务。 上午十点多,陈子轻和梁津川抵达市里的火车站,没有安检,直接进去的。这会儿正是开学季和民工返程,大包小包连扛带拎,挑扁担的也多,一个不注意就要被扁担头撞到哪里青上一块。 陈子轻记忆里没有哪次春运是这个阵仗,他转而想起来,自己没经历过春运,没地方去。 那一声声的哭喊落在陈子轻的耳朵里,刮刺着他的耳膜,击打着他的心脏,原主妈的句句提醒历历在目,这时的车站多的是坑蒙拐骗 陈子轻怕被冲散,他下意识去牵梁津川的手,没牵着,他迷茫地扭头。 陈子轻一怔,这不都同性恋开放了,有什么不可以的,梁津川想要身份吗。他蜷缩手指:“别人又不知道你是我小叔子。”接着,他脑子里灵光一闪,“那我装傻子。” 陈子轻说装就装,他眼神秒变迷离呆滞,手紧巴巴地攥着梁津川的衬衫。 他为了这天拼命练习假肢是正确的,否则他一个瘸子,怎么带一个傻子。 绿皮车,窗户开一半。 人潮如浪潮,一层堆一层,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。 等到坐下来的时候,陈子轻感觉肺都要被挤炸了,他浑身湿透,鞋子有一只被踩掉大半,有一只掉没了,不知道去哪了,找不着了,彻底走散了。 陈子轻坐的是靠窗的位置,他想起身让梁津川坐进去,外头的嚷声骂声吵成一片,不知哪个把一个大麻袋使劲兑进车窗,他晕乎乎地接进来,再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,七八岁的男孩,然后那麻袋的主人也往里爬。 太混乱了。 要是梁津川让哪个爬窗的人踩到假肢,那就完了。 陈子轻度过提心吊胆的环节才后知后觉,没人抢他们的车票,抢他们的行李找他们的麻烦,是因为梁津川看不出是个残疾,他气质阴戾不好惹,浑身都笼罩着疯狗的气息。 陈子轻偷偷看向梁津川的膝盖,凑到他耳边问:“你怎么样,疼不疼?” “你别是疼过头了。”陈子轻在心里叹口气,他把两只脚踩在一只鞋上,内裤里的钱湿了,得拿出来,不然会烂成一坨。 陈子轻站起来东张西望,全是人,人挤人,他本来寻思上车看能不能补卧铺,看这样子是补不到了,他们能买到坐票已经是走了大运。 …… 车厢里看起来已经没地儿下脚了,列车员依旧能把车从这头推到那头。 子轻从座椅下的网兜里拿出布鞋穿上,一股尿意袭上心头。他憋了憋,憋到列车员第二次推车叫卖,跟在开路的列车员后头去厕所。 上厕所还要交钱,一人一个价。 他个子矮,骨架小,皮肉光嫩,跟梁津川站一起不像嫂子。 陈子轻对梁津川挤眼睛,你的演技好好啊。 收费员看过来,询问是怎么回事。 少年模样俊俏无比,嗓音悦耳动听,能让人在视觉跟听觉上得到享受。 只收了一份钱。 厕所空间很狭小,两人站不开,梁津川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。 同样的,梁津川也是如此,他们互相摩擦。 脖子后面有温热的吐息,一声接一声,打在他突起的小骨节上面,他汗毛竖起来了。 但不影响他尿尿。 梁津川垂着眼眸,单手托住长把儿,鼻息里是浑浊刺鼻的腥臊,他却能从中剥离出令他兴奋的那一缕。 一滴。 没有了。 梁津川的面部因为不适有些扭曲。 梁津川忽然收紧下颚线,舌尖被他咬破,满口都是铁锈味。。”他红着眼,在疼痛中为自己索要奖励,“不然我尿不出来。” 陈子轻瞟了瞟已经完全蓄势待发的粉条子,腿有点抖:“你嫂子我的手脏着呢,不能给你把。” 寡夫门前是非多 而且他的手是真的脏死了,从上车到现在碰过很多东西,上头都是细菌。 梁津川一双眼赤红,哪都青筋涨跳。 不行。 陈子轻捉住梁津川,他手心皮肉似被对方袭来的灼热烫伤,连带着手背跟指尖都泛粉变红。 放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