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婶听他这么说就没再推了。 二婶忍着没笑话他真拿一头牛当爹妈:“行行行,养着。” “你们半年不回来,院里的草都能把牛吃撑。”二婶接过钥匙,“别出去了就忘了家门朝哪开。” 二婶见他胳膊细成麻秆,没好气地数落他平时没好好吃饭:“下次回来的时候,胖点儿。” 下午村里有家嫁女儿,二婶拉着陈子轻去沾喜气。 人群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恭喜恭喜,有个稚气的声音夹在里面:“妈妈,新娘子为什么要哭呀~” “喔——” 新娘子红着眼睛背弟弟背上花轿,她穿好看的衣服,梳好看的发髻,戴好看的绢花,在震天的鞭炮响和亲人的相送中,奔赴一场结局难料的余生。 周围人都去抢。 老远瞧见本该在家里睡觉的少年站在一家屋前,陈子轻跑过去,掏出两个兜里的喜糖说:“津川,你看,这都是我抢的,厉害吧。” 陈子轻正要问他想吃哪个,背后就响起一个理所应当的声音。 陈子轻望了望流口水的小婴儿,还不到满月就给抱出来了,他明知故问:“长牙齿了吗?” 陈子轻点点头:“你们一个都没抢到?” 陈子轻撇嘴,不好意思抢,好意思要。他数喜糖:“我看看我手里有多少个。” 陈子轻在心里哼了声,那么小的宝宝吃什么糖,我看是大人想吃,怕丑不好直说吧。 梁津川的唇边浮起讥诮的弧度,他欲要转身,一捧五颜六色的喜糖送到他眼皮底下。 梁津川垂眸。 老太气得脸成猪肝色:“南星,你怎么!你咋这么惯你小叔子?” 梁津川一愣。 “我是他嫂子,我不惯他,我惯谁。” 嫂子现如今确实可以说是惯着堂哥,这一点让人不想承认都难。 嫂子看起来丝毫不嫌弃,他甚至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。 嫂子从来不说堂哥。 那对叔嫂没往家走,看样子是要去水塘边的小树林转转。 比自己,比丈夫,比闺女,比一辈子。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,这山坡是定情的地点。 陈子轻显摆地揣着两兜喜糖晃响:“津川,糖有橘子味的,荔枝味的,苹果味的,还有两个泡泡糖……” “你一个都不想吃吗?”陈子轻站在他面前,“吃甜的,心情会好很多呢。” 陈子轻心说,你前不久才在坟前发过疯。 梁津川掐他的脸,让他抬起头:“都是我的,一个也不给其他小孩?” 梁津川半搭着眼,似是而非地笑了一声:“我不要的,也只能是我的。” 悉悉索索的糖纸剥开声持续了一小会,陈子轻把一颗橘子味的硬糖送到梁津川唇边。 梁津川眉头一皱。 梁津川的眉骨隐隐抽了下,理智上嫌弃,生理性发热要硬,他做出勉强的姿态,低头含住那颗糖。 舔得那么随意自然,经常舔的样子。 梁津川说:“一般。” 梁津川冷眼:“你有你的活法,我有我的活法。” 梁津川侧低头看山坡上的青草和野花。 梁津川越来越爱哭了。 陈子轻想到标注任务4,感觉自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。 “这是什么?” 看不懂英语的人只当是学习资料。 黄透了。 看看这个年代,文学创作上多开放。 满页都是性。重点的画面。 陈子轻把英文书籍放回去,他瞧见桌上还有两本书,一本封皮破烂老旧像是传了几代人的武侠,一本乡村纪实文学。 梁津川总算有同龄男孩的样子了。 性方面的描写,直接大胆又澎拜,画面从文字上跳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