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见周彬气冲冲地离开了,他心里七上八下还要表现得很淡定。 这也能说通,为什么周彬身上有股子“这次我要把失去的都拿回来”的自信满满。 梁津川长久地俯视过去。 “反复问我车票买的几号。”梁津川说。 梁津川沉默地看着凑近的人,看他生动的眉眼,白腻发光的脸颊,看他红润有肉 陈子轻有种灵魂被窥探的悚然:“津川,你告没告诉他啊?” 陈子轻一下就坐回了地上。 陈子轻脑袋耷拉着,闷闷地说:“津川,我们不和他一起好不好。” 陈子轻立刻就说:“我一个人可以的。” 陈子轻目瞪口呆,多少,快三十个小时?他两眼一黑,这不得把屁股坐出痔疮啊。 现在才知道时长。 梁津川的面部一抽。 梁津川拨开轮椅扶手上的两只手,他转着轮椅后退点,侧转到夹在两旁枯萎玉米地里的小路上。 他追上梁津川,在后面推着轮椅:“那就说定了啊,我们不和周彬一起,就我们两个人。” 话音未落,轮椅就转不动了。 梁津川很不解风情的样子:“没有你以为的二人世界,首大那边考虑到我的情况,会派个学长来接我。” 他干巴巴地说:“我都不知道,你什么都不和我说。” 陈子轻眨眼,是吗? “我可以让村长联系学校,叫学长别来接我,也不会有周什么的挤进来,就我们两个人。”梁津川将本就近的距离缩短,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过他脸颊,带走一点咸涩的汗液。 “但我要抽自己五个耳光。”梁津川的舌尖扫过口腔粘膜,森冷冷地说,“五个不够,最少七个。” 只是一起前往下一站就抽那么多个耳光,那睡觉的时候岂不是要成猪头。 陈子轻没有脸面顶着他这副身体靠近坟包,他蹲在树后找系统聊天。 “他当初浮出来的怨气,是我给他期待又要食言,不是别的。”陈子轻说,“他应该早就猜到我不是原来的李南星了,他那么聪明。” 陈子轻无法反驳。 “啧啧,他不舍得恨被他喜欢上的你,他只恨喜欢上你的他自己。” 陈子轻有点难受地护犊子:“你别这么说他。” 陈子轻忽然没来由地蹦出一句:“仇不仇恨不恨的,他注定要喜欢上我这个嫂子,注定了的。” 陈子轻抱着腿:“你看那新名字,我在里头呢,我是风花雪月。我也让他知道我希望他成为有钱人了,我的态度跟意思他已经清楚了。” 陈子轻偷偷从树后偷看,少年在坟包前长跪不起。 梁津川没哭,他拆开一叠纸钱放进火堆里,山风把火光扇得忽明忽灭。 “来回太远了,所以从明年开始,我一年就只回来一次,是清明还是过年,你们托梦告诉我。” 梁津川对着坟包用力磕头,一下接一下。 “别过来!”梁津川吼。 梁津川继续磕头,他把额头磕破,温热的液体流出来,滑落到了脸上。 他不配在坟前哭。 如果不祝福,那就不祝福吧。 寡夫门前是非多 那小子性格内向孤僻,整日阴沉沉的,倒是个孝子,出远门之前还知道烧纸磕头,流一把泪。 据亲眼所见的人描述,满脸都是血,像疯子。 陈子轻给梁津川贴的,他将在卫生所拿的常用药都装起来带去首城,省一笔钱。 陈子轻带上门去村里溜达。 拉苹果的板车前围了很多小孩。 “不都稀罕吃脆的,你怎么要沙的。”摊贩在车后面的苹果里挑拨,“我找找。” 摊贩瞧他一眼,那点子牢骚没了:“不麻烦,等着!” 陈子轻换了一篓子沙苹果,他留下几个,其他的都给了二婶。 陈子轻说:“多的带不下了。 陈子轻透露自己的顾虑:“火车上人多,我要看着津川,东西能少带就少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