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角的拉扯力度忽然加重,他被拉得离床边更近点,脚踢到了假肢,赶紧扶好。 陈子轻看过去,梁津川拉着他的衣角放在自己身上一处。他直不起腰,小声说:“那是胃。” 梁津川换地方:“这里也疼。” 陈子轻的呼吸紧了紧:“那是心脏。” 陈子轻的衣角被梁津川拉得掀起来,白皙的腰和肚子都露在外面,他撑着床稳住身形:“你看见我被四叔压在床上,你吓到了。” 陈子轻发现草席上的血迹面积更大了些,往垫在底下的稻草里渗了,他弯下腰背,凑在梁津川耳边说话。 陈子轻明知梁津川清楚这里面的名堂,还是认真地解释,这是他的态度。 陈子轻郁闷地囔了句:“四婶和他一起骗我。” 生气地哼一声,懊悔地说:“宁向致叫我不要多管闲事,我听他的就好了。” 陈子轻的肚子反射性地咕噜叫,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捂住。 陈子轻不知怎么感觉自己见到了嗷嗷待哺的食肉动物,他默默地把手拿开,小而干净的肚脐眼对着梁津川,距离近到能感受他的气息,他稍微挪一点,就能亲上肚脐眼,埋进柔软肚皮。 梁津川看着朝他一下一下起伏的肚子,当时他在屋里整理高中的书籍,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,接着就是强烈的不安,他手里的书掉在地上,拿过假肢就往膝盖上套。 因为他最近只操心四婶的事。 他攥紧掌中衣角,让那块肚子压到自己脸上。 “啊,洗澡啊,”陈子轻摸着肚子上的湿润,舌头舔过的触感让他起鸡皮疙瘩,“我晚饭还没做呢,等我做了饭再洗。” 陈子轻把褂子上带着汗渍的褶皱拍了拍:“可是你膝盖的伤没好之前都不能再按假肢了,你坐轮椅怎么烧饭……” 陈子轻终于观察到梁津川的不对劲,他蹙起眉心:“你嫌我脏啊。” 陈子轻正心惊胆战之际,少年侧仰头盯着他,左眼眶里的泪水滑过优越的鼻根,落进右眼眶里,再和右眼眶里的一起埋进鬓角打湿草席。 梁津川安静又无声地流出眼泪,如果他多看着些,就不会发生这种事。 就差一点。 陈子轻叹气,这哭的,小白菜地里黄,他把少年的脑袋按过来埋肚子,摸了摸少年的头发:“好啦好啦,不哭啦。” 陈子轻后知后觉梁津川指的是他的肚子上有那味道,是那会被压着拱的时候蹭上去的吧。 “不行,我还是先把你的膝盖……好好好,我去洗澡。”他快速去自己屋里拿衣服。 梁津川撑着草席坐起来,他扣住破烂的膝盖。 血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。 梁津川带血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,他的脸被扇偏,眼泪又下来了。 陈子轻洗了个澡。 陈子轻穿上干净的衣物,他哪需要翻地通个洞,他有四个小珍宝,滋润得很。 陈子轻没出门打探,他疲倦地爬到床上,想着躺一小下就起来,哪知就这么睡着了。 梁津川烧一瓦壶水装进水瓶里,他煮稀饭搭山芋,把菜架在灶台的瓦罐里热着。 他哥的婚房。 梁津川没有表情地,一一搜寻他的伤痕。 梁津川托住那条细白的腿,指腹摩挲光滑的触感,手掌圈着向下小腿,他低头凑上去,伸舌轻吻。 “想让我当有钱人,是不是要我娶你?” 梁津川轻描淡写地嘲弄:“我要是能给你变出来钱,就给你变几麻袋。” 陈子轻半夜被一阵敲门声惊醒,他站在院里问是哪个。 陈子轻打开门:“你这个时候……” 陈子轻把后面的疑惑咽进了肚子里。 陈子轻摇头:“不知道啊。” 陈子轻扣了扣院门上的粗糙纹路:“那你说你缝不了,我四婶怎么回的?” 陈子轻顿生恶寒,他在心里问系统,四叔四婶有没有把对付他的法子,用在别的人身上。 陈子轻抿嘴,那就是有了。啊。这个时期吃了亏,上了当,受了伤害都藏着吗? 陈子轻叹气:“哎,这是不对的啊。” “你冲我干嘛,我没随波逐流没被同化,不也生存下来了吗。”陈子轻走了会神,发觉宁向致没走,他不解,“你不回家的吗?” 陈子轻莫名其妙:“我已经说完了啊。” …… 二婶被吵醒没生多大气,她摇着蒲扇打哈欠:“啥事儿,这么晚了。” 蒲扇被二婶砸在床头,一分为二,她屈着一条腿抵在咯吱窝下面,嘴里骂骂咧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