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线任务走完,时间就像是装了加速器。 此时是98年,炎夏。 到时要在大会上正式宣布,并给梁津川戴红花。 梁津川在第一位,他是省理科状元,录取学校是首大,计算机专业。 当时梁津川表情寡淡一言不发,陈子轻就料定他会报计算机以外的专业,没想到他还是选用了自己的建议。 然而梁津川本人并没有喜极而泣,甚至都找不出情绪波动。 花了将近八万的积分,比他预想的要便宜一点,他选的是,符合这个年代背景的假肢。 长筒脚套一样,不怎么透气,很沉重,一点都不轻便灵巧。 梁津川只是扫了一眼,不见其他表示。 现在是怎么回事。 这是假肢诶。 陈子轻想了想,想不出梁津川的心绪走向,他拿起一个假肢闻闻,只有皮革材质本身的气味,不刺鼻。 梁津川冷不丁地开口:“托人打的?” 梁津川从他手中拿过只在书上了解过的假肢,指腹散漫地抚摸:“多少钱?” 梁津川依然在抚摸假肢,像是在克制着内心的激动。 尾音要落不落之际,呼吸就被扼住住了。 “你把自己卖给谁了?” 陈子轻怔然:“啊,我没……” 他被拖离板凳,上半身前倾着压住空裤管。 梁津川将萎缩难看的大腿分开点,俯视趴在他腿间被他拎着脖子,四肢健全生命蓬勃的人,压制的扭曲怒意冲破封口就此爆发。 陈子轻惊到了,梁津川会说脏话啊。 说个粗鄙的日常话都能让这人吓到,他只是长了张三好学生君子脸而已,他内里腐烂发臭卑劣至极,他不是君子,他什么不堪入耳的逼话都能说。 他的这个好嫂子,把不知用什么换来的假肢捧到他面前,叫他装上。 梁津川的手忍不住地抖了起来,越抖越厉害,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抖,他嗓音嘶哑,眼神可怕:“你没卖身,你哪来的这个?” 陈子轻刚要说话,脖颈一侧毫无征兆地传来摩挲,他张着嘴,忘了发声。 不该在这个时候做流氓事,理性都散了。 陈子轻哑口无言。 晚点再把假肢拿出来就好了。 “跟拐杖差不多?拐杖我自己就能做,这个我能?”梁津川将手上的假肢扔在草席上,和另一个假肢放在一起,“我做梦都做不出来的东西,这种技术和工艺,要经过专业的团队公司量身定制。” 陈子轻咳了一声,清了清嗓子说:“津川,你干嘛在乎这些细节呢,你只要知道我是在哄你不就好了嘛。” 挨着他膝盖的胸脯,平坦的,柔软的,温暖的。 陈子轻望着少年通红的眼睛:“我哄你,肯定是因为我在乎你啊,我要是不在乎你,我怎么会费心思哄你。” 的手,带着安抚的意味:“更别说这么急着给你弄来假肢。” “梁津川!”陈子轻一下就拨开他的手站起来,指着他说,“我什么时候……” 陈子轻看梁津川一眼:“你别故意说那种话挖我心,我会难受的。” 他好像就不疼了。 陈子轻留意着梁津川的气息变化,他趁机袒露真心:“在我心里,你是最坚强最勇敢的孩 梁津川冷冷掀唇,他已经十八岁了。 呵。 陈子轻翻白眼:“没有!” 梁津川不为所动,目光冷戾。 小屋里的空气静了静。 “明明是这么高兴的事……”陈子轻唉声叹气,梁津川怎么就发起疯来了,“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往那方面想,你嫂子我又不是唐僧肉,哪还能挂卖,谁想买啊,没人想买的。” 有意勾搭的,无意勾搭的,都往寡夫门前凑热闹,在小叔子面前显摆。 梁津川不答反问:“假肢是你托谁打的?” 梁津川看他的眼里透满让人不寒而栗的审视,或许是个秘密,不想说。 梁津川偏过脸,目中是小窗外的绿意蝉鸣,谁能想到那块地方曾经被一条条木板钉死,他说:“你敢卖身,我就掐死我自己。” 梁津川的言语极淡:“我让你卖身得来的假肢成了白费。” 掐死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