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算了,不跟你计较了,只要你嫂子决定了同意了,我这差事就算是完成了。”她明确孰轻孰重,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,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小屋。 梁津川双手覆盖着摁在眼帘上面:“李南星。” 院里却传来声音:“津川,你是不是叫我啦?” 陈子轻本想把占雨送出村子,他停下来说:“津川好像叫我了,我去看看,你在这等我一下。” 陈子轻闻言:“那好吧,注意安全。” 陈子轻挥挥手,掉头就去小屋:“津川,你叫我……” 陈子轻一怔,关于占雨会跟梁津川说这个事,他有预料。主线任务的时限是今年夏至,他算计着,在那之后就剩下四个标注任务,以及没触发的支线任务二。 备用。 “不是说将来有了想要结婚的人,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人介绍给我?”梁津川将手放在桌下,“什么时候走流程。” 梁津川冷笑:“我做梦都想的事,我怕什么。” 他一眼不眨:“真的吗,津川,你做梦都想我再婚,离你远远的啊?” 陈子轻发现自动笔被分尸了,他欲要去够弹簧,听到这句,一下呆住:“你赶我走啊?” “我是你的褪,我走了,你就没腿了。” “少拿这套来麻痹我。”少年近似低吼,神态一闪而过狰狞,“我让你做我的腿了吗,你能做我的腿吗。” 陈子轻被三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。 陈子轻的眼皮跳了跳,年三十晚上梁铮开的枪,子弹头这会才掉下来。 “不帅的,我是不会嫁的,卫生所每天都有人来买药,我对占同学的哥哥没有印象,说明那人长得不帅。”陈子轻说,“反正一定是不能让我惊艳,留下深刻记忆的帅。” “不是要考虑?”他呵笑。 梁津川一言不发,不知听没听进去,听没听懂。 梁津川夺走自动笔,不留情地下达逐客令:“我要写作业了,你出去。” 梁津川转转笔,低头解数学题,不努力怎么行。 跑完梁家这边的亲戚,就是原主家那边的亲戚。 陈子轻懒得为了两顿饭再跑一趟,他也烦走亲戚,只是征兆没梁云那么重。 大伯家在村口,是全村的第一家。陈子轻老远就看见他家大火冲天。 陈子轻快步跑过去,逮着一个提水的大汉问:“人呢,在里面吗?” 陈子轻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土房,如果我把梁铮的爹妈救出来,他会不会感激我,消一点怨气? “南星,你跑进去干什么!南星!你个死小孩,你孬了啊——” 梁津川在按捏自己的大腿肌肉,他听到叫声,手上动作滞住。 “哥,嫂子进大伯家了。”梁云跑过来说。 梁云抓着推手:“火太大了,我们离远点。” “哥,你现在不能去啊,那边都是烟,哥!”梁云追上去。 梁津川转着轮椅靠近,滔天的火焰在他瞳孔里肆虐燃烧,他没表情地看着火,两只手放在扶手上面,指骨僵硬森白。 “是南星……” 陈子轻花掉不少积分全须全尾地走出大火,他背着大伯,拎着大妈,脸乌漆抹黑。 梁津川忽然抬手捂住眼睛。 梁津川毫无预兆地拿开手,一双赤红的眼暴露了出来。 眼泪一颗一颗地,从盛满阴戾和怨恨的眼眶里掉落。 陈子轻背后是一座在大火中毫无招架之力的土房,身前是个眉目如画的轮椅少年。 静默又喧闹地哭着。 主线任务刚出来时,陈子轻以为下庙村的总怨气值里,梁津川占大头,他跑 陈子轻推断梁津川的怨气被隐藏了,需要激发关键词。 去年年底,陈子轻直截了当地问梁津川心里有没有怨气,怨不怨他这个嫂子曾经带来的伤害。 他对我,没有。 真相浮出水面,来得猝不及防。 黑色像有实体一样,就是光都照不进去的色度。 以陈子轻接触主线任务以来得到的经验判断,梁津川滋生的怨气有几千。 梁津川大概是生来就有情感缺失,少了“怨”这一情绪。 是我给他期待,让他以为我要死在这场大火里从而兑现不了之前的多个承诺,他因此怨我恨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