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清清嗓子:“咳,咳咳……” 没靠住,掉脚背上了。 哗啦—— 陈子轻看着刚开始走的新梗概里的主角,视线不由自主地瞄向他捏着纸张的修长手指上面,几番欲言又止。 嗯,不是他。 明知故问,没话找话。 男孩安静地坐在灯火旁,侧脸已有健康色泽与轮廓,他的气质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。 陈子轻悄悄离开,不多时,他返回来,没进到屋里,只站在门口说:“我泡了豆粉,有你的一份。” 陈子轻掐死飞到他鼻子上的大蚊:“我已经泡了。” 陈子轻眨眨眼,梁津川回应他的次数变多了,梗概框架重新建造,梁津川的人设是不是也会有改动。 拿梁津川对他的态度这一点来说,落水前跟落水后的分界线就挺明显的。 梁津川转过头。 梁津川说:“能不能别烦我?” 梁津川嗤笑:“豆粉给我这个一无是处的残废喝,你也不怕午夜梦回后悔得肠子发青。” 他走了。 有一串脚步声从屋外进来,自以为放得很轻神不知鬼不觉。 梁津川没有理会。 梁津川慕然偏身,椅子腿在土面上蹭划出刺耳又沉闷的声响,他面向鬼鬼祟祟的人。 豆粉洒到梁津川的瓜子上了,裤子上也有。 “啊呀,怎么洒了啊,这么好喝的豆粉,哎……” 小屋静得吓人。 梁津川口吻恶劣:“出去。” 还只记得豆粉,完全没看见小叔子被豆粉打湿的衣裤。 “咔嚓,咔嚓,咔嚓,咔嚓,咔嚓……” 桌上那碗豆粉平平无奇,任何一个小店都能买得到,几块钱一袋。 闻见味道的人,双腿已经踩进去了。 一连扇了三下,他的舌尖扫刮过扇肿的口腔内壁,面无表情地端起碗喝豆粉。 呵。 就这么迎来鱼肚白,陈子轻起床去挑水,他煮了稀饭,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就去卫生所。 这次陈子轻吃了闭门羹。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,这不是陈子轻能掌控的,他在门口蹲了会,几个哈欠下去,人都困了。 宁向致眼里血丝深重,昨晚睡眠质量差到爆,他没有剔眼皮底下的人,做不出这种粗鲁的行为。 而后张口就夹枪带棒:“昨天我去老尹庄给一孩子吊水,下庙村的风刮到那里,你舍命救小叔子的事传得沸沸扬扬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殉情。” 宁向致对于寡夫叫自己全名这件事十分不悦,语气更差了:“他小腿要是在,站起来比我都高。” 宁向致冷哼:“小孩?在父母眼里,三十岁,五十岁,七老八十都是小孩。但那是小孩吗?” “我看只有你把他当小孩。”宁向致转身进卫生所,“等你给他洗内裤的时候,发现他内裤上有一滩粘稠的白,你还当他是小孩。” 宁向致扭头,目光如炬:“已经有了?” 宁向致注意到这番话里的信息,是小的不让洗,不是大的不愿意洗。 宁向致做了个深呼吸:“我上次就告诉过你,他这个年纪正是情爱萌芽期,他的亲人都不在了,每天都和你生活在一起,你事事围着他转,会让他慢慢把所有情感都投射在你身上,像从你手里索取,你要有分寸要有距离。” 陈子轻有点烦宁向致一次次提这个:“你想多了。” 他们能成普通的叔嫂就已经是奇迹了。 床上的条 陈子轻被宁向致按在床上坐下来,带着薄荷味的气息从他眉心移下来,停在他嘴上,他认真地说:“向致哥,我是真的不喜欢你了。” 陈子轻没反驳,如果这样能让宁向致死心,那他可以顺势而为。 “嘭” 土灰扑簌簌落下。 这会儿宁向致的怨气变成深黑,剥皮鬼身上的鬼气卷着腐臭钻进陈子轻的鼻子里,他两眼一黑,嘴上说:“你是不是要去村长那说我私生活不好?” 说着就出去了。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