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被美景冲昏头脑,没注意就让季易燃带去了他昨晚见的那栋阁楼里面,他一进去就明显地感觉四周温度比外面低很多。 “上来吧。”二楼忽然响起季常林的声音。 五行阵法在阁楼的二楼画。 地上那圈符阵的血迹骤然变得深红,又快速暗下去,隐入地板中。 陈子轻松开法器。 陈子轻反过来安慰他:“没事儿,吃点猪肝就补回来了。” 他听见季常林说:“今晚明晚下班自觉来领罚,之后每个月初五过来。” 季易燃:“嗯。” 陈子轻瞥他周围,没瞥到鬼影:“知道了。” 季常林站在阁楼的阳台,一双惨白的手从后面伸出来,为他整理袖口,怯生生的样子。 她没上他的遗愿清单,单是五行阵法送不走她,只会让她跟季常林人鬼两种处境保持平衡。 京市商圈发生重大变动,季氏老董事长宣布退位,独子季易燃正式成为董事长。 几天后,季易燃首次以掌权人的身份出席公开场合,随同的是他爱人。 遗愿清单毫无预兆地弹了出来,方辛底下多了个人名。 上一个还没完呢,下一个就有了。 季易燃接了个电话,眉头轻动后挂掉,他低头,眼眸半垂着,默然地看着在巧妙时机说出那串名字的爱人。 陈子轻一怔。 第八个遗愿发生了变化。 ——我想我儿子醒来,回国,查到杀害我的凶手,替我报仇,接管家族产业,原谅我曾经的迂腐和控制,从小岛上的三年多时光里走出来,得偿所愿。 陈子轻根本不敢细看谢母的具体遗愿内容,他只是匆匆虚晃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视线。 尽管对遗愿一无所知,陈子轻的心里依旧突突乱跳,心律不齐有些心悸,前面七个鬼魂,只有原主的遗愿是三个部分,其他的鬼魂遗愿都挺短的,平均一个,少数两个部分。 陈子轻捏着酒杯的手有点不稳,他和谢母相处过四年,叫过她四年的“妈”,如果她没上他的遗愿清单,对于她的遇害,他是会伤感的,或多或少都会有点。 他只有强烈的震惊,和轻微的不适。 …… 一道道光鲜的人影在游刃有余的社交,陈子胃里翻滚眼前发黑。 陈子轻的脑门不停冒细汗,他想说话却张不开嘴,两片嘴皮子像是被人封住,嗓子眼也灌满了异物。 陈子轻有点想吐。 季易燃欲要开口,几根手指握上他的腕骨,冰凉的触感把他扣紧,他下颚线条一绷,弯腰屈膝抱起爱人,阔步穿过会场朝着一条通道走去。 而季先生把他带离会场中心,似乎要说什么做什么,目睹这一幕的人还以为季先生不满太太对前段感情的不干脆,两人要吵架。 指望插一脚的偃旗息鼓了。 “他不舒服。”迟帘推开孟一堃,“我去看看。” 阿帘几乎已经成功的让自己变成一个“死透了”的合格前任,现在怎么突然就旧疾复发了? 迟帘被戳到脊骨,他面无表情,看发小的眼神十分可怕。 迟帘冷笑:“你惨跟我有什么关系,你在季易燃玩暗恋期间给他打掩护,搞不好还给他出谋划策充当军师,把我当傻逼瞒我瞒得死死的,你在我想挖谢浮墙脚的时候用道德和友情劝我阻拦我,为的是让谢浮一个人得到顾知之,你生怕我破坏他们的感情。” 孟一堃火大,他像个被误会偏心的家长:“迟帘,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,你当初在小群里宣布搞基的时候,我没替你遮着掩着?没给你们敬酒没送祝福?” 有脚步声往这边来,孟一堃抹把脸,他捡起地上的西装,沉声对迟帘说:“这里不是教室,我们不是学生,我不在这陪你丢人 “打个屁。”迟帘率先进了一件休息室。 “顾知之不舒服,可能是从季易燃口中知道了郑姨的死。” “不会吧,”孟一堃有几分质疑,“老季不至于连这个事都第一时间告诉他。” 孟一堃找不到反驳点,老季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。 迟帘双手抄进西裤口袋:“谁知道。” 迟帘拿出手机看是母亲的电话,他心里烦躁,没有接这通电话,只回了个信息:我在会场,有事明天再说。 季易燃是个死的,不知道把他的手握住。 孟一堃喝道:“还去啊?” 孟一堃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没劝阻,尼古丁跟烟酒都是成年人承载负面情绪的东西。 孟一堃给他老子打电话询问谢浮母亲的后续,谢浮人在疗养院,什么情况他不清楚,因为到目前为止,他一次都没能进去探望过。 真够让人唏嘘的。 季易燃眉头紧锁,一下一下抚拍他起伏紊乱的后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