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一迟帘就恢复如常,他给奶奶和姑姑拜年。 “不到十点就回来了,我当时在看晚会,听到了动静。”姑姑吃着碗里的鸡肉,“他眼睛红还能是怎么了,不就是打游戏打的。” 迟芬:“……”她咽下嚼不烂的鸡肉,给幸灾乐祸的侄子一脚,话是跟她妈说的,“我平时七八点就睡了,这不过年嘛,想着把晚会看完。” “妈,你上午就走?”章女士问。 “我就不跟着了吧。”迟帘打哈欠,“我上午要补觉。” 迟帘吃了鸡汤面去谢家串门,他把自己的这种行为定义为自残。 迟帘为了引起发小老婆的注意,拼了命的找机会去他视野范围,可他真的就能对一个顶级大帅哥视若无睹。 迟帘断定发小老婆对他的无视是种伪装,此地无银三百两。 并未是我单相思,是我们狼狈为奸。 大学放假早,开学还晚,迟帘不怎么和狐朋狗友约,大部分时间都在谢家。 陈子轻打开门看见迟帘,他立刻就给谢浮打电话:“老公,你发小迟少过来了。” ”不好意思啊迟少。”陈子轻解释,“我老公说我安全意识薄弱,家里来人了,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。” 现在他跟发小的老婆孤男寡男,对方并没有趁机对他撩骚勾搭,他伸手去拉背对他的人衣服。 迟帘被这个人的过大反应伤到了,他又不是病毒,至于避嫌成这样。 陈子轻后退。 陈子轻尽量跟他拉开距离:“单纯是因为我跟你最不熟。” 靠。 迟帘脑子昏头地弓着腰凑近,嗅到他的味道,整条背脊都开始不受控地发麻:“我长得不帅?” “你,孟同学,季同学都帅。”陈子轻说。 “顾知之,”迟帘问,“你跟你老公用的哪一款?” “情趣用品。”迟帘盯着他小麦皮的脸,手指动了动,想掐个印子,“都是我给你们代购寄回来的。” 不敢想怎么分,先谈着吧。 迟帘没在谢浮回来前走人,那就显得不合理,所以他等谢浮回来,装作无聊来看看,顺便聊了会才走。 不巧的那对未婚夫夫要出门约会,迟帘没法挤进去,他只能丧家犬似的回家,在书房里狂杀僵尸。 迟帘杀了一个白天杀累了,他腰酸背痛地坐在新电脑前翻了翻几个盘,好像少了什么,他不断刷新,总感觉有个东西应该存在,却不在了。 但男女体能有差,女生很快就落于下风,她被那几人拖走。 女生大着舌头:“迟……迟帘?” 女生从斜挎的小包里拿出纸巾擦脸上的眼线黑印,勉强露出模样来。 “一中……”女生把手上的脏纸塞进小包里,打了个酒嗝,“我以前是一,一中的。” 女生只对他刚才的出手表示感谢,其他就没人,只是醉醺醺的靠在墙边。 “真他妈麻烦。” “顾知之多大的人了,还在手上系米老鼠气球,装什么可爱,卖什么萌。”迟帘嘴硬地说了句就保存图片,确实可爱,也确实萌。 背后忽然响起不太清晰的声音,迟帘内心涌起几分古怪,他在转身的同时掩盖掉了情绪:“嗯。” 迟帘的四肢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颤栗席卷,什么事?他跟发小的老婆能有什么事,会有什么事? 迟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,原来他跟顾知之做过同桌,他为了顾知之踹人,他当着全班人的面说他是顾知之的监护人。 因为两人的奶奶有旧交情。 迟帘气息急促地走出房间,他哆嗦地咬破舌尖让自己稍微冷静点,所以不是他去国外治病以后,顾知之才去一中的。 根据他对顾知之产生魔障般的欲望,站在礼义廉耻和发小情谊搭建的悬崖边摇摇晃晃,怎么都难以压下挖墙脚的失心疯劲头,一 如果只是普通同学受到班里人欺负,他不会做到那个份上。 还有谢浮发在朋友圈的纸玫瑰,他当时感觉应该是橙色的,说明什么,说明顾知之也给他折过,就是橙色的。 必然是情侣。 迟帘想笑却牵不起僵硬的唇角,他还想等发小跟老婆掰了以后捡漏,敢情那本来就是他的人。 迟帘带着满腔的激动与遭受背叛的怒火回去,他畅通无阻地通过谢家防卫,上到三楼,像前来索命的厉鬼。 不行,只能把发小大卸八块。 迟帘验证卧室门锁,解不开,有了未婚妻的人改了门锁设置。 迟帘面色扭曲地站在门前,除夕那晚的画面在他眼前重现,他的心脏遭受更大的重击,痛得全身痉挛不止,应该拿把刀上来的。 他在射击俱乐部玩过一阵子,他枪法不错,能一击毙命。 门突然在他面前打开,迟帘脸上翻腾的杀意没有收敛,就这么展现在陈子轻面前。 迟帘想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