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帘愣住了,他没想过这个问题,老子为什么没想过?留个学又不是去外太空,怎么还能把家在哪给忘了。 “只有谢浮在国内,”季易燃道,“我,你,一堃都在国外,可以聚,不一定要回家。” “等回去了,我召集我们的狐朋狗友去‘揽金’,大家好好玩玩。”如此短的时间内,迟帘就从“没想过回国”走到了“确定回国”,他甚至调出日历看了看日期,莫名生出一丝荒途归人的迫切感,转瞬即逝。 老同学不是别人,正是周平的青梅,她声音哑哑地说他们在道观住了多久,没有用,竹马又一次被发现倒在路边,“他”要走。 “查京大怪谈。”季易燃道。 然而查出来的线索和她从竹马嘴里得知的不一样。 震惊的是,鬼魂读的不是哲学系,而是计算机系。 十几年前的事了,怪谈的主角是个研究生,他生前经常和女朋友坐在图书馆学习,他们坐的就是如今的怪谈位置。 为情自杀。 传言最多的版本是女朋友背叛他脚踩两条船,他没办法接受就选择了轻生。 所以才一直留在那里,成了怪谈。 查出了研究生的死因,然后呢,超度吗? 而且他女朋友背叛他,他不去找人算账,却缠上坐那张桌子的学生,难不成就因为他认定桌子是他跟女朋友的,别人都不准坐?青梅感觉哪里不对,却又说不上来。 季易燃沉默许久:“去农大。” “电子信息学院,大一生,顾知之。” 谢浮把一杯水递给他,他就着谢浮的手喝两口:“导师让我马上回学院。” “问了,导师只让我回去。”谢浮匆匆去拿外套,“你在家,我把学院的事处理完了就回来。” “不用的。”陈子轻说,“我很快就回来,我保证,到了学院我会给你发信息。” …… 孟一堃没和发小们打招呼就回国了,提前回的,来谢家也没和谢浮说,不是搞突袭,是纯粹给忘了,他都没想起来谢浮大学不住家里,不说声很容易跑空。 那时候顾知之就要钓老谢了吧,怪不得跟他打哈哈,拿他当傻子忽悠。 孟一堃魂不附体,跌跌撞撞地拎着袋子离开车后,他窝囊地躲在树后给目前最合适的发小打电话:“老季,我看到老谢把顾知之抱在怀里,恨不得揉到身体里的那种抱法你懂吗,很宝贝。” “不对,老谢只有算计别人的份,别人没可能算计他。” “疯了吧,顾知之和阿帘好过,老谢不膈应吗,阿帘是失忆了,可是我跟你都记得,还有他家人,阿帘家人,我们都知道顾知之是阿帘前对象,老谢连名声都不要了,也不管我们怎么想怎么看这件事?!” 季易燃忽然开口,嗓音比平时更加冷峻:“别骂他。” 季易燃道:“别骂顾知之。” 当时孟一堃只感觉匪夷所思,他还问谢浮,是不是顾知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和季易燃有了什么交集,那两人关系亲近了不少,此时此刻他重新将这个小片段拿出来,感觉大不同。 电话里静了片刻,响起季易燃宛如卸下一块重石的低喘,再是一声答复。 茶艺速成班 顾知之到底什么来头,把他的三个发小一锅端了。 刚好是他的三个发小。 孟一堃为了压下震惊心情故意开发的脑洞并没有让他轻松,顾知之没美颜,因为迟帘一开始对他的评价是土丑茶。 他不懂。 身上的烟把夹克烧了个洞,地上的手机在通话中,孟一堃将烟拿起来用牙咬着,低头捡手机,他已经镇定不少,张口依旧是一声没喷脏的脏话:“老季,你跟 不是疯狗病的那种疯,是年少时期在感情上一不留神就会发的那种疯,好像不疯一场就是遗憾,青春没有来过似的。 孟一堃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咬牙:“顾知之到底怎么勾搭上了你?” 孟一堃震住。 像是想要感受,很想。 孟一堃半天都回不过来神,一个极受gay圈欢迎的直男发小暗恋上了一个gay,听语气还恋得很卑微。 孟一堃感应到什么,他猛然转头,谢浮站在前面不远的路边,满面笑意。 孟一堃本想暂时把这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放一边,没想到谢浮见到他走近,第一句就是:“看到了,不说点什么?” 孟一堃这辈子迄今为止遭受过两次重创,一次是发小亲顾知之,一次是发小抱顾知之。 都让他撞上了,他是什么欧皇体质。 谢浮扫他手上袋子:“里面是什么?” 谢浮眉一皱:“没我对象的?” 谢浮笑着说:“现在知道了,下次再带东西上门记得买四份,我家现在是四口之家。” 孟一堃面部狠狠抽搐:“不至于吧,他又不知道我给你们带了礼物。” 孟一堃:“……”他上下打量发小,希望能发现什么被阿飘附身的证据,可惜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