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一堃要发火,余光瞥见谢浮结束卸任仪式朝着这边走来,他只能暂时吞下嘴里的话。 孟一堃神色如常:“没什么。” 孟一堃:“……” 孟一堃尴尬地挠挠头皮,他哪有什么基佬群,不过是当场扯屁扯出来糊弄顾知之的,对方要是真想要,他就跟圈子里的gay打听。 谢浮闻言,眯眼笑看躺在台阶上的人:“想搞基?” “是啊,想搞基啦。”陈子轻听见自己说。 陈子轻说:“很想。” 陈子轻没回答。 就要去找另一个发小当帮手,势必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一场荒诞剧。?? 高考那两天,谢浮开车接送陈子轻去考点,这情形没引起一心只想考好点的陈子轻注意。 谢浮仿佛是故意的,故意要在这一刻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。 因为谢浮不是简单那一卦,陈子轻必须摸到他的底线,才不至于在以后的接触中太被动。 谢浮用的是小号,他打的时候不调动全身心激情开麦谩骂,赢了就赢了,输了就输了,怎么都行,无所谓。 谢浮看过来:“顾同学,你有点吵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陈子轻说。 陈子轻没认出谢浮是去年那个带自己打游戏的网友,他早忘了,哪还有什么印象。 陈子轻回房里打开一本新买的笔记本做笔记,这本子是《谢浮指南》,他边记边想,谢浮好像对什么都可有可无,没有特别在乎的,喜欢什么也都看不出来,找不出来。那他怎么去谢浮的世界,压根就融入不进去。 谢母叉了块西瓜送到他嘴边:“小顾,你这回高考,我们全家都跟着紧张,你知道最紧张的人是谁吗?” “我只能排在第二个。”谢母笑着说,“第一个是我们家谢浮。” 谢母拍他后背:“你这孩子怎么吃个西瓜都这么不小心,慢点吃。” 在谢家一住就是半年,除了第一天他坐地铁上班,后来都跟谢浮一起坐私家车上学放学。 向娟那个遗愿,谢浮几乎参与了全程,他一个学生会长,临近毕业事情比较多,哪来的悠闲时间。 谢浮早前总把“你前男朋友”挂在嘴边,用砸右手威胁他透露有没有白月光,还问他跟前男友之间的隐秘。 别的陈子轻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,光是以上这些,只凭发小前任的身份是不行的吧? 谢浮喜欢……他? 等他肚子鼓了,他才发现自己撑了,他对还要喂的谢母说:“阿姨,我不吃了。” 谢浮很晚才回来,他在陈子轻的房里待了快一小时,一个字都没留下。 吃斋念佛半年:也许你室友只是想你问他是从哪回来的,累不累。 陈子轻试着出去敲隔壁的房门,发现门没关严实,有个缝,他没直接推门进去,在门外喊道:“谢浮,我能进去吗?” 还是没动静。 房里没开灯,四周黑漆漆的,陈子轻见不到谢浮的表情,只能通过他的心跳体温气息来揣测他的内心。 陈子轻的额头有点痒,是谢浮在他上方喘息,他两只手放到后面,手掌贴着门,上半身呈现出了一个尽可能跟谢父拉开距离的姿势。 谢浮的鞋子踢了踢他的鞋子:“我在你房里坐了那么长时间,你有话不说,现在才来说?” 谢浮不咸不淡:“哦,估分。” 谢浮发出很轻的笑音:“去玩了。” 气氛僵住了。 灯遥控被谢浮捏在指间,他眼下发青,面容疲倦,唇有些干,头发剪短了,衬得眉目多了些许清俊感,骑车摔出来的伤疤飘着药味,在祛疤中。这都是陈子轻在房里没留意到的细节。面。” 谢浮上下扫他,好似扫世界级白眼狼:“顾知之,我这半年为你做了多少事,让你给我煮碗面都不行?” 身后传来谢浮的补充:“葱油面。” 谢浮默了默:“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问。” 谢浮向沙发背上一靠,姿态松弛慵懒地撩起眼皮,他眼底情绪既隐晦又清明,面上要笑不笑。 房里死寂空冷,谢浮端详自己的右手,不想要他的答案是吗,他都在吃药了,怎么还怕。 毕业了,陈子轻的班级全班请吃饭,他为了探一探谢浮藏得极深,怎么都摸不到的底线,一声招呼不打就去了。 陈子轻大方地说:“不用了。” 两男生不服气地反驳道:“谁欺凌你了,我们只不过是读了你笔记上的……” “我只是不在乎。”陈子轻叹气,“要是在乎的同学遇到我那样的事,伤害会很大的。” 陈子轻感觉他们听进去了,那就祝前程似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