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踩着上课铃加快脚步:“姑姑,我到学校了,挂了啊。” “是迟到了。”陈子轻看一眼执勤的谢浮,“不过没事儿。” 这是要告别的节奏。 电话挂了,陈子轻自觉去谢浮那边登记,他排在几人后面,下垂眼,线条柔软的脸,小麦皮,一眼扫去不会停留的脸。 前面那人正要走,冷不丁地听见一句:“怎么现在才来?” 校门口空下来,谢浮让查勤的老师先走,他监督最后一位迟到的学生:“我在问你话。” 谢浮戏谑:“一晚没睡吧。” 谢家要派车送他,被他不好意思地拒绝了,他坐地铁来的。这是他第一次坐地铁来学校,再加上缺觉引起的头昏脑胀,到晚了。 “不用请假,我挺好的。”陈子轻把笔夹本子里,一同往谢浮怀中一塞,背着书包大步迈进校门。 高三(一)班顾知之。 谢浮说着,悠悠地拿笔,把“之”字上面写浅了的“点”加重,涂成个圆,一左一右勾个弯折,像一对狗耳朵。 谢浮忽然想到那失恋的人领子有块没翻好,他皱了皱眉头,压下想追上去理好的念头。 谢浮抄近路去教学楼,在楼底下逮到人。 谢浮轻笑:“喜欢我脚上的鞋?” 陈子轻大早上的心情不好:“跟你有什么关系啊。” 说完就自行上楼。 谢浮若无其事地弯腰捡起本子,他眼帘上挑,桃花眼中噙了笑意,像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情愫:“怎么,顾同学要等我一起?” 一中少了校草,许多人情绪低迷,一班少了个人,座位进行了调整,陈子轻有了新同桌。 谢浮跟季易燃都在。 陈子轻去拿馒头,桌上气流都好像流畅了很多。 万一再想起来,后果不堪设想。 季易燃没了食欲。 谢浮无奈:“我跟他开视频的时候不小心让顾知之入镜了,他问那是谁,为什么在我家,我当时想不出更好的说辞。” “两人不合适,分了是天意。”谢浮奇怪道,“老季,你怎么不动筷子?” 陈子轻自顾自地掰馒头蘸汤料吃。 是他小瞧了。 分手了还能跟前男友的发小们坐在一张桌上,正常情况都会避开的吧。 孟一堃不知不觉地看入神。 耳边忽地传来一声,他脸红脖子粗:“我去,老谢,你说得这是什么话?!” 孟一堃一口血都到喉管了,他偷瞥顾知之,好家伙,对方只顾着吃,耳朵聋了。 陈子轻完全没留意他们谈的什么,也没感应到孟一堃的眼神,他在想事情,很烦的事情。 问题一出,季易燃像是认为自己听觉出错,他把身子偏向问他的人,愣愣抬眸。 季易燃眼底闪了闪,颧骨生出莫名的淡红,低声给他答案。 “一定要去啊?” “嗯。” 孟一堃桌底下的脚去踢谢浮,他俩私底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集吗?关系好到这程度了? 有学生会的人来和他说话,他依旧不见丝毫反应,兀自笑着,谁也没看到他交握在腹部的双手颤抖不止。 “哎……” 陈子轻手中筷子刮着餐盘里的汤汁,他雅思是过了,可他该怎么奔赴季易燃要去的国家……以他的自身条件,估计只能是个三流学校,那其他必走的程序呢,找迟奶奶? 那就剩下谢家的资源。 真帮了也是天大的人情,大到让他产生心理负担,这让他后面怎么掰他们的儿子?所 本来他把季易燃放在第二个,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,第二个不能是季易燃了。 字里行间浑然不觉地泄露出了一丝茫然。 陈子轻有种被谢浮看穿内心的不安。 陈子轻呆若木鸡:“你不出国?” 陈子轻既震惊又复杂,那第二个就是你吧。 别的暂时都不想去想了。 不行,靠技能卡拿了很高的成绩,去了大学也听不会,不能作弊。 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