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轻拉上窗帘回房间,迟帘还露着脑袋躺在被子里,姿势没变过。 迟帘依旧只有一个音节:“嗯。” 迟帘终于不再反常,炸毛地怒道:“家里除了你就是我,不是我弄的还能是谁?你故意的吧。” 迟帘被子里的手抚着乱跳的心口,怎么感觉这家伙比他更会。他趁浴室响着水声期间复习恋爱技巧,总结今晚的表现。 恋爱技巧一:跟对象在一起的时候,不要玩手机。 “你今晚不上去睡吗?”陈子轻问道。 这两者有关系?陈子轻忽然说:“我还没在你床上睡过。” “诶诶诶,我不是想去睡,你慢点,”陈子轻被拉得一个踉跄,他头上的毛巾垂在他脖子上面,随着他走动晃个不停,擦过的皮肤有点痒,有水珠浸透毛巾往下掉,打湿他肩头和领口,地板上也落了点,不是直线,是凌乱的曲线。 他们好像错过了时间来晚了的新人,匆匆忙忙往婚礼上赶,一大群宾客在等着他们。 大片落地窗映着两个拉着手的少年。 陈子轻心想,迟帘还是有点理性的,没想着每天睡一起。 迟帘理直气壮:“礼拜天要么去你房间,要么来我这儿,二选一。” 迟帘明白不能天天同床,血气方刚受不了,但是他妈的,分开更受不了。他踢开门边的红黑色箭筒,对上陈子轻撇来的视线,正儿八经地说:“我这不叫乱。” 迟帘给了他一个“算你识相”的眼神。 迟帘在他耳边说:“好看吧,快夸我。” 迟帘捏他腰:“谁让你说瓷瓶了,那玩意儿只是个衬托,又不是主角。” “我挑得都要累死了。”迟帘盯着他的嘴越凑越近,又要接吻。 迟帘低头一看,我操,真的反了,他就这么穿着反了的睡衣逼逼了半天,一直都没发现。 少年上半身只有大片白和一点粉,肌肉剥而紧实,很漂亮,骨骼还在生长。 迟帘穿好睡衣跨到床上,把被子一掀对着他说:“上来。” 他怔了下,街头采访时说的话,迟帘记住了啊。 迟帘捉他的手指:“下次别哭了,你一哭我就烦,我一烦心脏就疼。” “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,我给你。”迟帘啃竹笋一样啃两下他的指尖,“别用哭那招,你又犯不着。” 陈子轻说:“好……” “顾知之,你要是敢嫌弃我,我就,” 迟帘解他睡衣,去掉阻碍物继续贴他肚子,恶狠狠地说:“我就告老师!” 陈子轻反正没吓到,他想了想,郑重地说:“我不喜欢心思多的,你这样我就很喜欢。” 陈子轻说:“我没有。” 陈子轻不来虚的:“我是说我没拐弯。” 没用手臂撑床,整个严严实实地压了上来。 陈子轻的睡衣下面两颗扣子是解了的,露着小麦色的肚皮,迟帘的睡衣抽绳硌着他。 陈子轻吃力地把一条被压着的腿拿到外面,屈了屈。 反应过来以后,迟帘猛地跳下床跑进卫生间,反手甩上门粗粗地喘息,他在黑暗中扇自己:“怂包。” 天麻麻亮的时候,迟帘还捧着手机像在研究什么学术界的文章,一个雨伞几十种类型,基佬的钱这么好骗? 放哪是个问题,干脆放发小那。发小有三个,迟帘一寻思,锁定了各方面最合适的谢浮。 谢浮把剪刀递给迟帘:“你们小情侣制造惊喜,还要连累我这个单身狗。” 周遭没了声响。 “好像没漏,是包装袋外面的。”迟帘看完一个就扔一边。 谢浮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水果糖剥开放进口中,他踢了踢缠着一圈防震薄膜的瓶子:“这些东西你在家不能拆?” 谢浮听出了他的意思:“你放我家,没想过我爸妈发现了,我要怎么解释?” 谢浮也笑了下:“再开明也不能接受一个在念高三的儿子买成人道具。” 谢浮声调冷冷的:“既然是学习用品,那你藏什么?” “不能发就不能放,搞这些没意思。”迟帘弯腰把地上的东西都塞进纸盒里,准备端走。 兄弟间不扭捏没仇怨,迟帘闻言手一松,纸盒掉回了地上,他磨蹭手上的滑腻:“行,那我放你这。哪天我要用了就来拿。” 迟帘不领情:“只能到家门口。” 迟帘曾经对着发小们贬低他对象,如今却不能容忍发小拿他对象开玩笑,即便没有恶意。 谢浮的站位有变化,鞋底不巧地踩住地上那张复印纸:“稀罕到不分场合的接吻,你是真没想过那晚如果被别人看见了传出去,你要怎么收场。” 吊儿郎当得好似是随便说说,只有了解他的人知道,他是认真的,谈个恋爱谈这么狠。 “怎么动不动就把你们小情侣几个字挂在嘴边。”迟帘开门的时候想到个事,停了下,“说起来,我跟他最近能有质的飞跃,还是多亏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