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蓦然睁眼,不是,顾知之有病吧,怎么能在画完以后就不管他了,是不是一种新的套路? 迟帘闭上眼眸,过了会,他再次睁开双眼,顾知之就是有病。 照片里的血符诡异又神秘。 -这符好血腥。 -楼上连这都分不清吗,一看就是血。 -我没见过这种符。 几十个点赞的,说明他们都没见过。 -驱鬼辟邪。 迟帘收到了私信,就是那个管理员,问他是请的哪位世外高人画的高级符,给的什么价位,能否帮忙引荐一下,他的思绪被轻微杂声扯住,眼皮一台盯着关闭的房门。 迟帘出去查看,一个身影背对他在大门口悉悉索索,他脱掉脚上的拖鞋扔过去。 迟帘满脸烦躁:“大半夜的,你要去哪作?” “门是我关的,你以为我老年痴呆吗,我会连个门都不,”迟帘火气正大的时候被他一把堵住火口,“你关的啊,那不用检查了,肯定关好了,只要不是我关的,我就不用纠结。” 迟帘听到智力有问题的碎碎叨叨,脸扭了扭,这是高人?这要是高人,那他就是玉皇大帝。 等等,我今天的茶语说完了吗? 说完了啊。 迟帘因为那声晚安,做的梦都是光怪陆离的,他破天荒地在天没亮的时间醒来,再也睡不着了。 小球从他指间下坠,落地就弹跳起来,被他抓入掌中,一下一下抛着玩,他每年都会在不同节日受到很多礼物,便宜的只有这两样,带回家都嫌寒碜。 时差原因,谢浮那边是白天,此时他在陪家人参加酒局,没时间消遣。 谢浮的好友迟帘都认识,冷不防地刷到一个陌生账号——我在新东方学泡茶。 谢浮:你没和那个绿茶玩过游戏? 谢浮:新东方是他。 “啪” 谢浮:菜。 谢浮:找人带的吧。 谢浮:网上可以p照变声,他追个野王带他上分不会太难。 谢浮: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,你要允许他在喜欢你之前,会喜欢上别人。 迟帘:老谢你没事吧,我有什么不允许的,我做梦都想他放过我去恶心其他人,你没办成事,我都计划跪地求老季献身帮忙了。你是不知道,他每次叫我哥哥,我都反胃,不是形容词,是生理意义上的。 迟帘:这么咒你发小,我谢你全家。 迟帘一口气把顾知之贬到土里,心头那股子无名怒气终于烟消云散。他躺倒在床上,举着手机发语音:你怎么还跟那个死基佬加了好友?列表里的人都掉价了。 迟帘:我给你清掉了,不用谢。 迟帘:说起来,他是不是第一个让你主动撩骚却失败的人? 迟帘丝毫没有惹到发小的觉悟,他也没觉得顾知之在八块腹肌的网友和他之间选他,是多么光宗耀祖可以吹逼一辈子的事。 迟帘听见门外有脚步声,知道是乡巴佬起来了,他塞上耳机打游戏,拉了个大奶妈喂他奶。 可迟帘却打得不爽,他结束后拒绝对方的邀请,进入贤者状态。 陈子轻站在阳台吸着珍珠看日出,这是迟帘昨晚放在购物袋里带回来的奶茶,一共三杯,他都塞在冰箱里存着,起来觉得口干就拿了一杯喝,冰凉凉的。 “小知之,你怎么不睡懒觉?”迟奶奶理着头发走过来,她衣着整齐,洗漱过了,身上带着温和的香气。 迟奶奶看了眼楼下:“遛吧,遛一会。” “夏天不像冬天那么好睡。”陈子轻迅速喝光奶茶,挽着老人的胳膊和她出门。 “不骄不躁,不咋呼,不刺挠人,你比奶奶想象的要好。”迟奶奶说了句真心话。 “我那孙子就是小孩子心性,独生子,家里惯着长大的,他没吃过苦,受一点委屈就要人哄。”老人看似指责,实际都是宠爱。 “那也不能任性。”迟奶奶挥动胳膊锻炼身体,“还是小,远远没到成长期,起码得等高中毕业才有变化,等他成长了,就该定性了。” 遛弯回来, 顾奶奶趁着太阳不晒忙农活,她坐到水沟边上:“原来的卡上还有钱?” 顾奶奶问道:“钱够用吗?” 姑奶奶锤着浮肿酸痛的小腿:“花钱不要大手大脚。”她话锋一转,“但该花的时候就要花,别因为没钱自卑畏缩。” 顾奶奶不是不知道小孙去了京市的处境,那一中要么是京市户口的优秀学生能进,要么是成绩特别出众的外地人破例录取,小孙是关系户,迟家为此捐了一栋楼。 小孙读不进去书,总想混日子,学校老师骂都不骂他了,就把他放在最后一排自生自灭,她查出得了癌症,没两年活头了,在死之前必须看到小孙改过自新考上大学,或者深交到迟小少爷那样的富家子弟,不然她心难安,会死不瞑目。 陈子轻一顿。 陈子轻说:“听到了。”